曲的城,扶花館,清晨。
西邊獨立的蘭院裏,茂林修竹,一片蔥鬱,在竹木的下方,一叢叢各式各樣的蘭花,春劍,春蘭,蕙蘭,墨蘭,寒蘭,不分種類季節,一朵朵蘭花含苞欲放,一片片細長的葉子經著昨夜雨水滋潤更顯蔥綠。
蘭花仙子立在一片山石處,怔怔的望著腳下的一株新蘭,葉長尺餘,如綿綿垂柳。在飄逸的株葉中,挺立著一朵素雅高潔的蓮瓣蘭---大雪素,葶淡白如玉,粗如箸,荷瓣潔白如雪,舌淡白如臘而娟秀,一陣清風過,拂過一陣清香。
“蓮瓣蘭,香色雙絕,果然是蘭中極品。”,蘭花仙子盯著花朵,忽地冷冷一笑:“我蘭院,誰讓你開來著?”,話音未落,腳尖狠狠一踏一擰,大雪素便葬身在她腳底下。
這一幕,剛好落在蘭宮侍主蘭洛的眼中,而這一腳,就象是踩在了她的心頭:“宮主對蓮宮主的恨,竟然連這樣一朵蓮瓣蘭都容不下……”
“蘭洛!”,蘭花已經看見了她。
蘭洛忙從一片紫竹竹間穿了過來,向她行了一禮,道:“稟宮主,小君來信了。”
蘭花一雙美目看著她身後的紫竹林,冷笑道:“怎麼說?”
“她已查明,無雙公主的確病了,用的藥都是內傷之藥。”
“嗬嗬”,蘭花哈哈一笑:“內傷?真是天助我也!我倒看她還能參加天宮春宴否?”
蘭洛低下頭去,適時的討好:“恭喜宮主。”
蘭花不由開心的笑了:“蘭洛,你的恭喜還太早了呢?據我所知,鳳巢也是蠢蠢欲動。”
蘭洛抬起頭,簡扼的回答:“鳳巢玉鳳,怎配與宮主相提並論?三皇子不會看上她。”
“嗬”,蘭花輕笑:“你說的不錯,鳳巢怎與我百花宮相比?當年大姐嫁時,我花宮一個小小月女就將她比了下去。說到底,她玉鳳憑什麼來摻合?”,蘭花一邊笑著,一邊往園中涼亭走去。
蘭洛眼前卻浮現出那一年牡丹宮主出嫁時,月洞主的天外仙舞,那場壓倒鳳巢巢舞百鳥朝鳳的天外仙舞,那位操縱著這兩支舞蹈的琴手----百花宮的七宮主,一身紫荷錦衣立在台上,雲霧蓮花冠折散著太陽的金輝,流光溢彩,名動天下的七色琴,在她手指下流出的天籟之音……
“蘭洛,奉茶!”,耳邊傳來蘭花嬌笑,甜膩膩的作假。
蘭洛被驚醒,放眼看去,見涼亭內立了兩個人,一位自然是自家宮主,而另一位,竟然是天界五皇子---玉皇飛化!
蘭花投來的目光很冷,蘭洛跟了她多年,豈會不明白?忙急急的退去,不敢再作打攏。心裏,已存了疑惑。
不成想,才出了紫竹林,迎麵撞上了一個人,定睛一看,竟是焱宮主,不禁嚇了一跳。
玫瑰皺著眉掃了她一眼,朝裏麵走了幾步,忽然又停住了,顯然已經透過竹枝看見了裏麵的情形。
更令蘭洛奇怪的是,脾氣火爆的焱宮主竟然沒往裏闖,而是悄悄地轉了回來,冷笑的看了她一眼,頭也不回的離開。
東院,茉莉看著一臉陰沉的玫瑰走了進來,忙倒了茶,遞過去問道:“三姐,怎麼了?和四姐吵起來了?她是不是不同意?”
“哼”,玫瑰將茶一飲而盡,冷著臉笑了幾聲:“嗬,嗬嗬。”
“三姐,你倒是說話呀。”,茉莉急道:“她怎麼說的?”
“笛妹妹,她說對了”,玫瑰有些疲倦地吐出這句話。
“她真的不幫?”
玫瑰靠著椅背,長長歎了口氣:“我總以為一場姐妹,總不至於漠視不管,卻沒想到,她竟投到敵方去了。”
茉莉皺了眉:“三姐,你在說什麼?”
玫瑰斜眼看她,眼中浮起一抹嘲笑:“你知道我剛才看見什麼了嗎?我們傾國傾城的幽蘭宮主,與天界五皇子正促膝談心,喜笑顏開。我還需要請求她嗎?”
“啊?”,茉莉吃了一驚:“她,她不是一直站在三皇子這邊嗎?”
“她與大姐一樣,都是有野心的人。花國在她們眼中,說到底,隻是踏腳石,而非她們的家國。”,玫瑰忽然之間有了這樣的想法,正是為兩個妹妹洗冤的當口,而牡丹在為太子籌劃,不惜算計茉莉;蘭花也在謀劃,萬一三皇子那裏沒有著落,五皇子也是個不錯的前途。這算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