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笛怔怔地看了他半晌:“如果,剛才那條黑色巨龍就是幽冥海出逃的惡龍,那它為何又回冥界?”
淩拂瞧她一眼,道:“你以為囚禁在幽冥海是一般的惡龍嗎?”
白笛挑眉詫異:“怎麼?”
淩拂嘴角一彎,露出一個漂亮的弧度:“那可是當今冥王的伯伯呀。”
白笛不語,因為淩拂的眼睛透露出來的迅息太過複雜,這樣的陳年往事,此刻的白笛沒有興趣去了解:“你隻告訴我,它的力量如何?”
“你與玉皇穀劍雙劍合璧,或許能打敗它。”
聽聞此話,白笛臉色一僵,不為這冥王伯伯化身的惡龍,而是為淩拂這樣突然的比較。這樣的比較,到底有幾分是碰到了她的心結。她雖答應了玉皇穀劍會助他登上天帝之位,也不過是基於利益。她既然說了放下,放下一切怨恨的同時,也放下了過往的情誼。雙劍合璧,要求兩人心意合一,天人相合,與玉皇穀劍,怎麼可能?淩拂明明知道一些事情,怎還說這樣的話。清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目光中透出幾分嘲。
可是偏偏,他的眼坦坦蕩蕩地一點雜質也無,對上她嘲諷的眼,微微一愣之後,有些懊惱的笑了。
白笛卻不願意再理他,將桌上那壇“千紅一窟”撈在手中,身形一轉,搖搖晃晃地往臥室內走去。
淩拂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那些痛苦沉重的歲月,在她身邊的人,不是我。她的過去,也沒有我的份。”看著她略顯沉重的背影,張了張口,終還是化作唇邊的一縷歎息。
淩拂卻不知道,此時,白笛托著“千紅一窟”的手正在微微發抖:“為什麼他一句話,就讓我這麼介意?”玉皇穀劍,他代表的是她的過去,曾經快樂曾經無憂,也是曆經苦難,最痛苦的過去!這一刻,白笛在問自己:“我是真的放下了嗎?”
這時,艙外響起雨舟的聲音:“主子,他有話想說。”
白笛及時調節了心情,道:“讓他進來。”
龍神冥月是被雨舟攙扶著走進來的,拭去血汙的冥月隻是一個青澀少年,一雙彎彎的眼睛直直地盯著白笛看,更顯出幾分幼稚。
“這是雨過天青瀝華舟,你是誰?”
扶著他的雨舟身形一抖,圓圓的眼睛裏透出幾分期待。
白笛頗有些詫異:“這常年隻在月湖的雨舟,也有這麼多人認識?更何況,蓮花都死了四年了。”白笛自不會答他,反問道:“這麼重的傷不去休息,就來問我這個?”
龍神冥月固執地看著她:“是!”
白笛擺擺手,道:“我為什麼要回答你?就象你不會告訴我為什麼龍神冥月會這麼年輕一樣!更何況,我隻是順便搭你一程而已,雨舟,帶他去客房休息!”
“是!”雨舟應了一聲,扶著冥月就走。“你!”冥月站住腳,有些不甘:“如果你是雨過天青瀝華舟的主人,請你務必不要上斷魂山。”
白笛問:“這又是為什麼?”
龍神冥月有些猶豫。
“你既要求我們去幽冥島,為何不讓上斷魂山?”淩拂一雙星子般的眼閃著微微的寒光。
“這……”龍神冥月抬起頭,看著眼前的男子,清朗的外表掩不住逼人的貴氣,頓時有些氣餒。如果說雨舟的主人是清風明月,他便是中天之日。
淩拂向前走了幾步:“殷商想做什麼?”
“你!”對方敢直呼冥王名姓,實令龍神冥月嚇了一跳。
淩拂又逼近一步:“你最好給我講明白!”
“冥王他……”
淩拂的眼神又銳利了幾分:“我們既然可以救你一命,但是如果殷商敢傷害我們中任何一人,我會讓冥王家族死無葬身之地。”
白笛有些不明白淩拂為何如此緊張,甚至在威脅龍神!斷魂山,究竟是何去處?
龍神冥月看看他,實在為對方的強大氣勢感到驚懼,又想畢竟對方救了自己一命,想了想,道:“十七年前冥後逝世,與雨舟主人的父母不無關係。”
白笛瞪著對方,被這樣的消息驚得傻在那裏,隻喃喃道:“十七年前……”
淩拂皺了眉,英俊的側臉,線條僵硬,這一刻,淩拂忽然明白冥王最後的邀請,恐怕並不隻是解決惡龍之事。斷魂山,擎天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