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如獅吼如刀,雲如墨如蓋,海岸惡浪濤天。
在一塊岩石背風處,站了三男一女。一個男子由著另一個男孩扶著,靠在岩石上大聲地喘氣。一旁的男女俱著墨衣,男子長身玉立,站在風口眺望著前路,女子緊抿著嘴,看著前方神情凝重,一頭黑色長發因為束縛不住,在狂風中飄舞。
男子指尖幻出一個小小的結界,對身旁的女孩說道:“笛兒,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白笛看著前方天空烏雲中露出的絲絲暗淡金光,點點頭:“看來,就算冥月不讓我們上斷魂山,我們也必須走這一遭了。”
淩拂回頭看著她,忽然長臂一摟將她擁入懷中。
白笛十分不解,還有外人在,淩拂他不該如此。
瞧著她眼底的不解,淩拂微笑:“誰讓你長發飄舞,惹人的?”親昵間,一件黃布包裹的東西就塞入了她的手中。
塞入手中的東西堅硬而冰冷,但不刺骨,反而覺得這狂風吹在身上似乎弱了些。白笛疑問地看他。
淩拂笑道:“這是從王爺處討來的東西,你留著。”
白笛心想:“王爺?那夜在曲的城,他去找波尊王爺,就是為了討這個給我嗎?”
淩拂緊了緊懷抱,頭看著天空,輕聲在她耳邊道:“我得去看看擎天柱,你去幽冥海,一切自己小心!有冥王鈴在手,諒一般鬼冥也不敢對你怎樣。”
白笛吃驚道:“你一個人去?”
“冥月龍既然說了,你還是不要上山為好。”
忽然,一陣地動山搖!“啪!”一聲刺耳的撞擊聲。兩人迅速轉頭望去,卻見冥月龍象破布娃娃一樣被摔在遠處,不知生死。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見了震驚,試想以他兩人的修為,這世上竟能有人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完成突襲,這該會是什麼人?
白笛垂下的手,紫竹笛已悄然在握,淩拂的臉上也露出了沉思的神情。
岩石之上,墨衣男子單足而立,姿態優雅,墨綠色的發在狂風中肆意飛舞,墨色□□在他的左側不斷旋轉出淡淡的綠色光暈,這人,這輪,猶如這昏暗天空的一抹淒麗幽魂。忽然,他轉過頭,朝白笛方向看了一眼,眼波流轉瑩瑩紫光,竟是妖媚到了極致!
淩拂輕聲嘟囔了一句:“冥界男子都能媚成這樣?”
白笛在心裏歎息:“冥後是冥界第一美人,她的孩子殷和美成這樣倒也罷了,可這位,到底是真真正正的男人呀。”
“月大哥,你怎麼樣?”雨舟稚嫩的嗓音打破了這三人之間的對峙。
那妖媚男子的眼神忽然鋒利,白笛暗叫不好,身形一縱,往雨舟撲去。
“瀝華舟?”妖媚的男子輕呼一聲,手指一勾,綠色的□□便擊向雨舟!
冥月龍極力想推開雨舟,但,不成功。
白笛堪堪趕到,以靈力灌入竹笛內,回手就是一招“竹筠”,鱗次櫛比的竹片猶如鳳羽張開,挾帶著巨大的力量。這將無情穀主與鬆嫣仙子兩種笛法合二為一的自創招式,白笛從長白山入世以來,這還是第一次用作對敵。
這一招,連淩拂的眼中也有了讚賞的痕跡,無疑,這是以笛為兵的最高造詣。
然而,就是這樣的一招,也隻是勉強擋住了那妖媚男子的一擊!
白笛大駭!她不明白,剛才那一瞬,竹筠的力量為什麼竟會憑空消彌大半?
在淩拂看來,隻是驚詫於來敵的力量,而不知這其中細節。他以為,獲得五重靈力的白笛,如今在這世間少有敵手。
那男子忽然一笑,笑聲猶如夜叉鬼叫:“有意思的女人!”說著,綠色的□□忽然擊向地麵。
“小心!”遠遠地傳來一絲喊聲,一團銀白色的磷光中正向此處飛來。
淩拂轉頭看去,遠遠地似乎是冥王。
而就在他分神的一刹那,□□綠光大盛,震耳欲聾,竟剖開了地麵。
“笛兒!”淩拂大驚之下飛撲過去,這不停旋轉的綠色□□似乎有了生命般向他罩來。
淩拂的衣袖一沾上□□,便發覺不對,這□□竟然在吸取他的靈力!淩拂隻得淩空借力,向上拔起,就在他騰空之際,淩拂隻覺心裏一慌,心念電轉之間,忙急急折返。
無邊的綠色,在那一瞬,消失不見!
連綿的岩石上,沒有一人!
“神主!”趕來的正是冥王,一臉悔恨:“小王來遲了。”
玉麵寒霜,目光如刀!淩拂沉沉地看著來人,似要將他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