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昌城,車水馬龍,來往行人絡繹不絕,一副繁華景象。藥香居老板的周家大院門口,門房三寶靠著門框打盹,一陣腳步聲將他驚醒。腳步沉穩有力,步頻穩定,看樣子是個搏擊高手正走過來。三寶心裏一陣得意,能在門房光天化日之下打盹可不是誰都可以的,這手聽聲辨人的工夫可是用三壇好酒在老門房手上換來的。
三寶抬眼打量來人,皮膚黝黑,五官長得有些像家裏的夫人,身材不高,但是肌肉分明線條硬朗,穿著一身粗布的衣服但是絲毫不掩其身上的萬千氣度。來人覺得三寶在打量自己,看了三寶一眼,然後走進周家大院的大門。三寶雖然有些怕這人揍自己,但是門房的職責所在,還是閃身將其攔住。“唉!怎麼回事?你是誰啊,就往裏麵走,就算是親戚,也總該先通報一下名字吧。”
三寶就覺得領子一緊,接著就覺著自己被人拎起來了。黑臉呲著牙吼了一句:“狗東西,睜大你的珠眼子看看老子是誰。”三寶一聽這話,就覺得腦袋一蒙,壞了,是周家的混世魔王回來了。除了自家少爺,整個周昌城裏估計沒別人會把眼珠子念成珠眼子。“少爺,放我下來,您這兩年沒回,變了許多,可不是小人眼拙啊,我實在是以為您是夫人的親戚,準備問了姓名去通報呢。”周麟放下三寶哼了一聲,三寶一溜煙的就往內宅跑去,邊跑還邊喊“少爺回來了!少爺回來了!”看似是在向內宅的老爺夫人報喜,實際上實在向府裏的下人們報警呢。
周家少爺回來,除了周家和周麟的狐朋狗友之外,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也隻有家人和朋友知道了周麟的改變。兩年後的周麟有時間就陪著父母聊天說話,和朋友出去也最多喝頓酒就回家,青樓瓦肆也不去了,更別說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了。前些天還親自下廚給父母做了一頓飯菜,周家老兩口基本上是流著眼淚吃完的飯菜。
直到一次周麟喝多了酒,他的朋友才知道周麟這兩年是怎麼過的。兩年前,周麟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在一間小帳篷裏,頭上枕著的是自己的衣服,整整一大包。周麟開始還以為自己是被綁架了,但是沒發現看守自己的人。胡亂穿上衣服,走出帳篷一看,原來自己是在一個山穀裏,山穀裏一間大房子,一個老人正慢慢得打著拳,悠哉自在。周麟在旁邊問了半天,老人也沒理他,結果是看見柴釋從屋裏出來,叫老人吃早飯。
周麟跟著老人往房子走過去,在門口被柴釋攔了下來,一句話,不勞作者不得食。周麟被氣的翻白眼,緊接著,柴釋將周麟的衣服扔出帳篷,將帳篷收了起來。周麟這下急了,“你把我弄來,又不給吃又不給住,你到底把我弄來做什麼?”柴釋懶洋洋的看了周麟一眼,“你爹不要你了,我就撿回來,兩個人在山穀住著怪悶得,就當撿個小狗回來逗悶子玩兒。”
周麟氣得要吐血,什麼叫當撿個小狗回來逗悶子玩兒。勢不如人,周麟隻好低頭,“說吧,讓我做什麼,我都做。”柴釋還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別介,你整個一廢物,能讓你做什麼?幫倒忙還差不多。”周麟真得要吐血了,長這麼大,還沒人這麼說過他。
“你就不怕我跑了?”周麟終於想起來自己還有兩條腿,呆不下去自己幹脆一走了之。“說你是廢物還真不假,現在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兩條腿,你跑吧,就你這小身板,就算沒被山裏的寒氣凍死也成了野獸的點心,不怕告訴你,一直往西走,從這到周昌城直線距離八百多裏地,要翻過八座大山兩條大河,你要想走請自便。要是不走,吃的自己找,住的自己蓋,要是敢進這屋子半步,就直接把你丟老虎窩裏。”
當天晚上,周麟是裹著所有衣服在岩縫裏蹲了一夜。第二天,實在受不了的周麟在山穀口的小溪裏抓了一上午才抓到兩條小魚直接生吃,算是填了點肚子。接下來的幾天,在饑餓和寒冷的雙重壓迫下,周麟開始學習找吃的。曾經也有吃到有毒的東西奄奄一息的時候,不過那位白胡子老頭似乎對他來了興趣,出手救了他。
再後來,周麟學乖了,對不明白的東西都會趁早上或者其他時候老人出來活動身體的時候去問他。再後來,周麟非常幸運的從老頭那借來了一把短刀和一把斧頭。周麟開始謀劃在山穀裏自己蓋個遮風避雨的地方。辛辛苦苦的幾天勞作,周麟是腰酸背疼腿抽筋,手上腳上全是血泡。好不容易蓋起了一間小窩棚,恰好柴釋打旁邊經過,放了一句話“我說是像撿條小狗一樣回來逗悶子吧,還真蓋了個狗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