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淩霄剛要回頭,卻不想牽動了後背的傷口,瞬時擰眉輕哼出聲,亦帶著蘭蕊的芬芳。
一瞬間,她想也沒想,伸手扶住了他的身子,“怎麼了?”
夜色很黑,黑的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可他們卻在抬眸的刹那清晰的看見了彼此傾世絕色的容顏,此生,再找不到第二個了吧。
不覺,已經三年之久,這三年的時間裏,她與他北上南下,幾乎橫掃了半個江湖,無論他說什麼做什麼,她都從不追究半句,每每隻輸一盤棋便與他生死不離。這三年,多少時刻他們被人猜忌,被人離間,被諸多仇家處心積慮分離算計,然而他與她都不約而同守著那份承諾,先殺任何離間利用者,再決生死。
這一句承諾,是好,不被外人離間,這一句承諾,也是壞,將對彼此所有的猜疑和焦慮都藏在了心裏,日積月累,漸漸如山丘之高。
方才,她轉身離去的時候他忽然就覺得孤立無援,這些年習慣了飲血的時候還能有人與自己共賞,而她這一走,似乎他被什麼東西暗中牽扯著必須要尋著她的方向而去……
這種感覺實在不好,他需要戒掉。
鳳九鳶低眸看見了他後背一道長口子,應該是敗退追兵時受了傷吧,不覺將指尖放在他的手腕上渡了兩絲內力過去,後者方稍微好了些,看起來不再那麼疼。
“我不會幫你療傷,那樺的人不會輕易放棄。”
鳳九鳶沒有心軟到不顧一切,也不想其他女子那樣沒有腦子的去付出,這個沙漠很難走出去,她隨時都需要保留全身而退的實力。
納蘭淩霄頷首輕笑,明明這是再正常不過的,可他的眼神依然比方才涼了許多。
“本公子若死了,你也走不出這沙漠。”
很冷,極冷極冷的口吻,像極了塞北雪山上的月亮,不近人情。
鳳九鳶聞言不語,然而片刻後隻低聲道,“他們已經追上來了,你還能走麼?”
那人冷冷挑眉,目光裏盡是碧落黃泉下的狠決,“若這點傷就阻了本公子的去路,也不配與你齊名江湖了。”
言畢,利箭如雨朝低穀而來,簌簌聲中更是腥冷的死亡之氣。
她震翅而起,目如血色寶石充滿了殺戮的欲望和殘忍,廣袖如九天鳳凰的羽翼,輕輕一掃,箭矢難以靠近半寸。
“嗬,今日之辱,本姑娘必百倍奉還!”
清亮的聲音在月下響起,那樺心頭一震,“本將不會給你們這個機會!”
然而,那樺沒有預料到的是這百倍奉還的代價很快就會來臨,那麼可怕,那麼的讓他後悔不已。
“放箭!”
箭如密雨一刻不歇的朝那二人而去,白與紅渡著月華成為了極端的兩種顏色,白的像雪,有掩埋整個世界的無情,紅的如火,從地獄一路燃燒而來,誓要焚盡整個三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