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魯他沒事,秀秀你冷靜下來。”葉子睿信才發出去,明秀表現的就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實在是不像平時的她。
明秀撓了撓額頭,“現在你讓我怎麼冷靜!我可不像你!”說完這句話明秀頹唐的坐下來,“讓我自己先冷靜下。”
說實在的明秀平時表現也不像是多合格的一賢良母親,她更多的還是想把朝魯當朋友的,雖然這個模式有些奇怪,但很多時候明秀根本都不知道該怎麼教導朝魯,雖然她本身是在嚴父慈母的模式下長大的孩子,但更多時候還是由嚴厲的祖父和慈愛的祖母教養。
老人家本來更多的是享受天倫之樂,更不用說明秀上麵還有兩個哥哥,大哥比她大十歲,長兄如父,小時候明秀簡直她大哥的跟屁蟲,一直都還認為自己是男孩子,等嚴格認識到自己其實是女孩子的時候,還大哭了一場。
雖然這些並不是她逃避的理由,可說實在的,明秀對朝魯的時候內心還存著她都不易察覺的小心翼翼,更何況朝魯對她意義非凡,所以才在沈明嫣等人想向朝魯下手時,她才那麼生氣,龍有逆鱗。
原本來說明秀還真把搶奪女豬腳光環當作一場遊戲來進行的,像熙寧帝、潤親王等人,在明秀看來就像是遊戲裏的NPC,她沒有深切的代入感,平時稱呼的時候都男主男配的,就算她本身就和他們扯上關係,可他們在明秀這裏代表的也是被女豬腳攻克的NPC,所以大多時候沒有敬畏感,不能真切的感覺到對方的身份在這時代是多麼的尊貴,以及他們代表的意義。
葉子睿恐怕也是發現了這點,才不希望明秀繼續插手,唯恐她再做出什麼事來,暴露更多問題。他也深切的明白,比起他自己在現代很有可能犧牲了才借屍還魂,明秀深藏了她的不甘和憤懣——她平白無故的穿越過來,才沒有“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最開始的時候都是滿滿的不甘願,憑什麼是她,憑什麼她要演繹另外一個人生,憑什麼她要在一個書裏世界扮演另外一個人,憑什麼她要既來之則安之的毫無芥蒂的生活下去,憑什麼她要存在愧疚感,憑什麼她要繼承原身的家庭,她不要!
這些都被她好好的掩藏起來了,但有些時候就會被引發出來,而這所謂的引子都與沈明嫣等人有關,這也是她說起他們的時候,毫不掩飾的嘲諷,有機會就會毫不餘力的將嘲諷化為實質打擊,在界限內揮發自己的憤怒。
明秀本身或許都沒有注意到這點,但次數多了,心細的葉子睿又怎麼會沒發現,明秀和他都很少提起以前的事,但並不代表他們能夠將以前的事埋葬,並順利的開展新的生活。隻不過一個選擇深埋在心裏,另外一個選擇了遷怒,更多時候就是選擇自我遺忘,用無厘頭的行為去掩埋。
去年冬天的事算是一個被埋下的導火線,而如今他們被限製在京城不能回科爾察,就將這導火線拉扯出來引爆,葉子睿實在是擔心以明秀的性格會在衝動之下就做出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來,如今他可不願意放任明秀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受一點傷害。
葉子睿握著毛筆的手攥的死緊,指尖都有些泛白了,剛才明秀脫口而出的話還是在他心上留下淡淡的痕跡,雖然這種話不止明秀一個人說過,但放在心間的重視的人說出來的話才傷人,隻是現在還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他可不願意因為此事招來無妄之災,也不會讓別人如願的,科爾察也不是那麼容易被擺布的。
寂靜的房間裏似乎還能聽到若有似無的歎息聲,有那麼點苦澀。
明秀快步走出原來的房間,怎麼看都有點落荒而逃的意味,她捂住半邊臉,懊惱極了,說實在的明秀都覺得她現在就跟個炮仗似的,一點就著,從她到京城來的時候心裏就已經開始不耐煩了,說實在的就算她以前在四九城生活了好多年,但並非如今的京城,熟悉的地方反而讓她不自在,渾身都在叫囂著要離開,這算是逃避嗎?
什麼時候沈明秀也變成的這麼怯弱了?真是的!她剛才還吼了葉子睿,她剛說出口就後悔了,可看到葉子睿仍舊平淡無波的臉以及熟悉的帶著縱容和無奈的眼神就退縮了,在他眼裏她仿佛就像是不聽話吵著要糖吃的孩子,還有把她排斥在外的感覺實在是不太好,她還能怎麼做?繼續留在房間裏做她的小孩子嗎?你妹的小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