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唯依舊死死攥著司徒文輕的衣袖,心想,要是讓你看看那部滿是蛇的電影,估計你就不這麼說了……
“不知可否讓我等進來避下雨?”後麵穿淺黃色衣衫的男子走上前說。
火光下,曉唯這才看清楚那兩人的麵容,雖然被雨淋得有些狼狽,還是難掩這兩人過人的風姿,白衣的風流倜儻笑顏耀目,黃衣的容姿瀟灑氣質不凡,皆是翩翩濁世貴公子。
但這都不是重點,當曉唯看到黃衣男子的容貌時,心中一股劇烈的愁怨苦戀迸發而出,大段大段無比深刻的記憶湧入腦海,曉唯不由得捂住心口,想緩解那針刺般的心痛。
“你怎麼了?”司徒文輕感覺到曉唯不住的顫抖,身體瞬間變冷。
曉唯的腦海中變得霧蒙蒙一片,眼前不是雨中的破廟,而是三月的湖畔,倒在司徒文輕懷中,她用最後一絲力氣指著那黃衣的男子,“天、天珞哥哥……”然後便是一片黑暗。
—————————————————————————————
曉唯睜開眼,發現自己似乎從半空中的視角,懸浮在一個湖畔,綠柳絲絲,暖風習習,讓人怡然自得。
“哎呦,”一個十二三歲左右帶著麵紗的小女孩摔倒在地,曉唯想去扶她,卻發現自己無法動彈。
這時一個黃衣的少年跑過去扶起了她,“公主,你沒事吧?”他關心的問。曉唯從那青澀的臉龐上看出了寧天珞的影子,原來自己竟是來到方若雪的童年記憶了。
“天珞哥哥,我沒事。”
“汀嵐呢?她沒有陪著你嗎?”年少的寧天珞問。
“剛才街上一群壞小孩說我是醜八怪,汀嵐跟他們理論去了。”方若雪的聲音透著一絲傷心。
“公主不要傷心,”寧天珞拍拍她的頭,安慰她說:“那些壞小孩胡說的,公主殿下的眼睛很漂亮啊。”
“真的嗎?”方若雪明亮的眼睛閃著喜悅的光芒。
“是啊,”寧天珞拿出一個玉質的發簪對她說:“這是我別人送給我娘親的,送給你吧,公主要開心起來啊。”
方若雪接過那枝玉簪,眼中的神采映出美麗的波瀾。
看著離去的兩人背影,曉唯無奈地搖了搖頭,方若雪應該就是從這時喜歡上寧天珞的吧,初戀總是最難忘的。不過她也看出,寧天珞對方若雪隻是如哥哥般的疼愛而已,絲毫沒有對心上人那樣的情意。
一陣天旋地轉,曉唯又來到了湖畔地一個亭子裏。此時的方若雪已經長大了許多,她的對麵還有一個美麗溫婉的女子。
“公主殿下,我跟天珞是真心相愛的,請你成全我們吧…”
“不會的,天珞哥哥已經答應父皇、太子哥哥和我的婚事,他喜歡的人怎麼會是你?”
“公主,皇上和太子用寧家滿門的性命仕途相要挾,天珞又如何能不答應?”
“茹詩你、你胡說,天珞哥哥是喜歡我的,你看這就他送我的定情信物。”方若雪拿出那支玉簪。
“公主,這是當年天珞的娘親收到的賀禮,不止一隻,寧府裏好多女眷都有啊。”
“你、你胡說,你胡說,你騙人….”方若雪不敢相信的說著,跌坐在地。
“公主你沒事吧?”茹詩上前想去扶她,卻被方若雪掙紮著推開,糾纏間,她拿在手上的玉簪掉落碧綠的湖水中。
“啊,我的玉簪!”方若雪說著就要跳入湖中去撿,茹詩急忙拉住她。
“你是什麼人,竟敢對公主殿下無禮?!”趕來的沈哲和汀嵐不明所以,隻看到一個女子死死地拽著方若雪。沈哲一把推開茹詩,汀嵐緊緊地護住方若雪。
茹詩不懂武功,被沈哲一推跌倒在地,額角撞到了亭子中的石凳,鮮血直流。
“茹詩、茹詩,你沒事吧?”緊隨沈哲汀嵐其後趕來的寧天珞扶起血流滿麵的茹詩,憤怒地衝沈哲和方若雪喊道:“茹詩弱女子一名,你們居然也下得了手?!”
“是她冒犯公主殿下在先的。”沈哲雖然心裏有一絲後悔剛才出手重了,但為了公主殿下他現在不能示弱。
“怎麼可能,你的公主殿下現在毫發未傷,茹詩卻在流血,你還說的出口是茹詩冒犯了她?!”
“天珞哥哥,”方若雪有些搞不清狀況,這是一心想問清寧天珞玉簪的事。
“夠了!”寧天珞也是年少氣盛,本來他就不滿皇家逼婚,現在心上人有似乎因方若雪而傷,不由怒發衝冠:“方若雪,就算天下間隻剩一人我也絕不娶你!從今天開始,我跟你就如此石桌,再無瓜葛!”寧天珞說完,一掌打在麵前的石桌上,石桌應聲裂成兩半,倒塌在地。
“天珞哥哥!”方若雪哭喊著寧天珞的名字,汀嵐和沈哲死死地攔住不讓她衝過去。
此時,曉唯感同身受的有一種撕心裂肺的痛楚,她不是方若雪這局中人,她看的分明,這場愛情的悲劇中,沒有人有錯,所有人都隻是忠實著自己的感受:
寧天珞沒錯,他隻是不愛方若雪;
茹詩沒錯,她隻是在保護自己的愛情;
方若雪也沒錯,她隻是傻傻地,愛上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
“你別哭啊…”
曉唯聽到一個聲音在自己身後響起,轉身一看,竟是那帶著麵紗的方若雪。
“方若雪?”
“是我…”
“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是啊,方若雪已經死了,我隻是她的一絲魂魄,隨著記憶得以留存……”
曉唯望著這香消玉殞的三公主方,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自己已經太熟悉她的記憶她的人生,甚至連她的情感都能觸到,對曉唯來說,她是她最熟悉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