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沙漠,曉唯隨著昊秋的緩緩道來,沉浸在長安城那段往事中,一時間,竟恍惚了。
“這就是我的故事了,”昊秋喝完了最後一口酒,笑著說:“如何,是否讓你覺得很無趣?”
“我真的佩服你們的勇氣……”曉唯用無比崇敬的眼神看著昊秋,如今的定遠軍名揚天下,長孫旭杋和昊秋征戰沙場,護家衛國,即使曆史書中沒有記載,他們的名字也將永遠留在邊疆百姓的心中…
次日,西州城將軍府。
花園中,曉唯無聊地趴在石桌上曬太陽。
“怎麼隻有你一人,檀少公子呢?”昊秋笑著在曉唯麵前坐下問道。
“他領著溟兒到河邊草原踏青去了,哎,可憐我就這樣被溟兒拋棄了…”曉唯趴在石桌上直歎氣。
“恕我冒昧,不知你到了長安你意欲何往?跟檀少公子回上官家嗎?”
“不,”曉唯堅定地搖搖頭,“我可受不了天天對著懿夫人,而且住在上官家出入諸多不便,我打算自己找個小點的宅院落腳就行了。”說完,曉唯開始在心裏計算,不知長安城的房價貴不貴,要是跟她所在的現代人間一樣天價,那她可就慘了。
昊秋聽了,麵上露出春風般的微笑,遞給曉唯一張紙,說道:“既然如此,我這有樣物品想必正是你所需的。”
曉唯接過一看,竟是塊玉牌和長安城一間房屋的地契?!“昊秋,這是?”
“這是我當年在長安的住處,雖然屋宇簡陋,不過暫時落腳還是可以的;那玉牌是當年我在長安所贏之物,你收下,希望能對你有所幫助。”
“這...無功不受祿。而且此物如此貴重,我收下不太好吧…”
“無妨,”昊秋笑著說:“我與旭杋已經立誓再不踏入長安城半步,這地契對我來說也就毫無意義。你收下,就權當你協助剿滅沙漠搶匪,定遠軍予你的賞金。”
昊秋已經說到如此地步,而且曉唯自己也確實需要,於是也不再多做推托,“那好吧,我就收下了,昊秋,謝謝你!”
“不用多禮,明日你們就要啟程回長安了,今夜就好好休息吧。”昊秋拍拍曉唯的肩膀,笑著離開了。
昊秋剛走,子泉就從回廊中走出,坐在方才昊秋的位置。
“咦?你什麼時候來的?”曉唯訝異地問。
“早就來了,見你和昊秋在說話,就沒有打擾。”
“那,我們剛才的話你都聽見了?”
子泉點點頭,“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你可否答應?”
“什麼事?”
“你一人孤身在長安,即使住在昊秋的舊居,無人在身邊飲食起居也皆是不便,不如你與我一起,由我來照顧你可好?”
“啊?”曉唯揉揉耳朵,以為自己聽覺出現了問題,“什麼意思?”
子泉無比優雅地笑著說:“在集市上送你紗巾那次,我用去了我身上最後一點盤纏,而且在長安中也暫無落腳之處……”
曉唯這才聽明白,子泉的意思是要自己提供免費住處,然後他可以充當自己的“勞力”。思索了一下,曉唯覺得他的提議確實比較有用,這樣她到長安後的飲食家務問題就解決了,於是點點頭說:“可以是可以,但我也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
“曉唯你莫要與我說笑,我自小流落邊陲,心係故土,哪有什麼真實身份?”
“那就算了,這本是你的私隱,你不想說我也不應該勉強,但是我的身邊不想留如此複雜之人,你還是另想辦法吧。”曉唯說著站起身就要回房。
“等等,”在曉唯快要走進回廊時,子泉突然叫住她,“你如何得知我隱藏了身份?”
曉唯轉身笑著說:“很簡單,你的言談舉止雖謙遜但是斯文不俗;即使你用故作柔弱的微笑掩飾,但你眼神中時不時流露出的孤高不凡,卻騙不了人。”
子泉微微一笑,走到曉唯麵前,“既你已看穿,我自是不再隱瞞。我確實並非流落邊陲,而是被朝廷發配至此。”
“發配?”
“沒錯。當年武後稱帝掌權之時,後宮麵首男寵眾多,後來她讓位中宗李顯,權散人亡,眾多麵首或死或流放,我便是其中一名男寵的後人。”
原來是這樣,難怪他從不透露身世,曉唯理解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