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我剛才一時氣憤,隨便喊喊,這個,你不要介意啊…”曉唯尷尬地解釋,她的形象就這樣毀了。
“無妨,還好這附近隻有我一人聽到而已。”
“………”曉唯此刻突然有些想幹脆就呆在這井裏好了,也算另一種形式的“自埋”。
“你抱緊我,”上官翾羽將曉唯摟緊懷裏,說道:“我現在帶你上去。”
曉唯點點頭,像八爪魚一樣扒在翾羽身上。
上官翾羽提氣運功,以枯井壁上長長的樹藤幾個借力,躍出了枯井。
曉唯剛要從上官翾羽身上下來,可是腳腕一陣劇痛,冷不防地就要摔倒。
上官翾羽趕緊一手扶住她,“傷了腳踝?”
曉唯點點頭。
“附近有座亭子,我帶你到那裏休息一下。”上官翾羽背起曉唯,輕緩地步行起來。
不一會,一座小小的亭子出現在曉唯眼前,旁邊還有一汪池水,幾片浮萍隨意地漂在其上。
“淨亭?”曉唯念著匾額上的名字,暗自感歎這真是好有禪意的名字啊…
上官翾羽把曉唯放在蓮池畔,道了聲“得罪了”,便脫掉了曉唯的鞋襪,用蓮池中的冷水,敷在曉唯傷處。
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曉唯的腳踝不再腫起,瘀血漸凝。
“還好你隻是扭傷,沒有傷到筋骨,隻要十二個時辰之後熱敷,再擦上些活血化瘀之藥,休息幾日就能痊愈了。”
曉唯看著上官翾羽認真地說著她的傷勢,自己卻基本上一句都沒聽進去,因為這是自她去了東瑞之後,第一次和玄束如此靠近,不自覺地,她便抓起翾羽的衣袖。
“怎麼?可是還疼?”上官翾羽有些擔心地問。
曉唯搖搖頭,說:“翾羽,如果你是因為八歲之時死而重生之事困擾,那就盡可放心。我說過,我們是知己摯友,自地府而來的鬼魅又如何?我一點都不介意!”
蓮池映著繁星,閃著縷縷波光。
上官翾羽望著曉唯靈動的笑,那其中滿含希望和堅定的豐神燦爛地要灼傷他的眼眸。
“若隻是如此就好了……”趁她不注意,上官翾羽輕手點了她的睡穴。
曉唯漸漸睡去的臉上還帶著清甜的笑。上官翾羽恍惚間憶起,仿佛在一個溫柔而芬芳的地方,他也曾這樣靜靜地,守護著一個靈動而真摯的女子。
不自覺得,上官翾羽輕輕靠近曉唯,似是要輕吻她的唇畔。
突然一個聲音在他的耳邊回蕩,他似乎又回到了十二歲那年,夢魘的開端:
“終於找到你了…”
“你是誰?”
“我叫做薛子泉,你聽過三鏡預言嗎?”
“聽過。”
“我便是鏡水之鏡的所有者;而你,則是玄者之鏡所選定之人…”
“我不明白。”
“就是說,你和我要一起等待,等待另一個人的出現…”
“然後呢?”
“然後我們一起,送自己上死路……”
上官翾羽背著曉唯回到沐然居時,已將近破曉。
“你終於舍得回來了?”子泉靠在回廊邊,冷眼看著上官翾羽,“我還以為你和沐曉唯一走了之,私奔去了……”
“她跌進枯井,扭傷了腳,現下睡著了。”上官翾羽說完,走過子泉身邊,將曉唯背回房間。
安置好曉唯,上官翾羽走出房間,來到子泉麵前,“有什麼話,你大可直說。”
子泉冷笑著開口,“我問你,你是否鍾情於沐曉唯?”
上官翾羽望著子泉,眼眸中泛起寒意,“你呢?你又如何?”
子泉眼中殺機一閃,一道寒光自他手中飛出,上官翾羽不閃不躲,被那道寒光劃過臉頰,瞬間溢出鮮血。
“上官翾羽,你不要以為有一個沐曉唯出現,你就能逃開命運,”子泉走近上官翾羽麵前,凝視著他的眼眸,“你我皆是注定了要在黑暗中之人,誰都不能幸免……”說著,一手抓起上官翾羽的手腕,取下了他手上那枚銀色指環。
上官翾羽眉宇緊蹙,周身凝氣淡淡的寒氣。
子泉冷笑著慢慢走開,“沒有了這玄鐵環鎮壓你的陰寒體質,我看你還如何接近沐曉唯!不要說我無情,我會將它放回淨虛洞天聖壇之中,隻要你回去,便能拿到。”
子泉已經走到了門口,又轉頭說道:“對了,再提醒你一句,清明將至,陰氣漸濃,翾羽你的體質,還是夜半無事少出門為妙…”
看著子泉的身影消失不見,上官翾羽由憤怒轉為濃濃的孤寂。
在院中靜立許久,他終是默然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