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那你怎麼下鄉來了？”周老爺子突然想到卓一一是知青的身份，疑惑的問道。
“你父母都是因公殉職，難道他們就不管你了嗎？”周老爺子的聲音裏帶上了一絲憤怒與不滿，“這些人怎麼能如此行事！”
“沒有，外公，廠子裏並沒有不管我，他們給了我一個工作名額，還有撫恤金...”卓一一沒有隱瞞，將自己下鄉的前因後果，一五一十地向周老爺子娓娓道來。
周老爺子聽完卓一一的話後，氣得雙手握拳，狠狠地捶打著炕沿，“太不像話了，這些人簡直欺人太甚！若是放在以前，外公我定不會輕饒他們，定會為你討回公道。可如今，外公這副模樣，自身難保，又怎能去為你撐腰呢？唉……”周老爺子的臉上滿是無奈與苦澀，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擔憂。他害怕自己如今的處境會給卓一一帶來麻煩與拖累。
想到此處，周老爺子連忙叮囑卓一一：“你在外邊，千萬千萬不要透露和外公的關係。現在外公這情況，隻會成為你的累贅，咳咳，外公本不該在此時與你相認，可當看到你和你外婆那相似的麵容時，我實在是沒能忍住啊。”周老爺子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懊悔之色，他實在是不該此時與孩子相認啊，這不是害了孩子嘛。
“外公，您放心吧，我肯定不會往外說的。而且，能找到您，我真的很高興，我現在也有親人了。”卓一一的臉上綻放出一抹真誠而又燦爛的笑容，她是真的從心底感到喜悅，看到周老爺子的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外婆的影子，那種久違的親情讓她倍感溫暖與安心。
“好，好，好孩子。”周老爺子聽到卓一一那一聲親切的“外公”，眼眶不禁再次濕潤了，心中滿是激動與欣慰。
“外公，您先歇會兒，我回去給您拿藥。”卓一一覺得，喊出第一聲“外公”之後，後麵的話語似乎也變得順暢自然起來，不再像之前那般難以啟齒。
“沒事，你不用管我，過幾天就好了。以後這地方，你少來。”周老爺子最擔心的，就是自己會連累到這個剛剛相認的外孫女。
“您放心吧，外公，牛棚這邊比較偏僻，而且我會格外小心的。”卓一一說完，便轉身匆匆離去，沒有再給周老爺子說話挽留的機會。
等到卓一一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周翰文才小心翼翼地開口說道：“爺爺，所以，一一姐是我表姐嗎？”
“對，她就是你姑姑家的女兒。可惜啊，你姑姑已經去世了。”提到女兒，周老爺子的心情瞬間又沉重低落了下來，那是他尋找了一輩子的女兒，卻終究還是未能見上一麵，這種遺憾，如同一塊巨石，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