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月亮打雲中探了出來,清幽的月光斜斜鋪進山洞,照亮了一大塊地方。

那人大致查探了番,確認沒甚異樣之後找了處地方坐了下來。

蕭慕遠跟在他身後,起先不知道他在幹什麼,跟著在裏頭轉了一圈,一直就提心吊膽不敢鬆口氣,現看他安心坐下,靠著山壁像是要休息的模樣,這才緩緩坐在了他的身旁。

那人冷不丁就把頭轉過來,語氣裏有些不悅,你做什麼?

蕭慕遠一怔,不明所以,我,我沒做什麼啊。

那人伸手指了指對麵,你去那睡。

為什麼?

我睡覺的時候不習慣身邊有人。

蕭慕遠瞄了眼那塊地方,聽了下外頭的風聲,再聽遠處還沒停止的狼嚎,也顧不上麵子不麵子了,壯著膽子說道,就一個晚上而已,明天出去了之後我絕對不呆在你身邊睡覺。

那人斬釘截鐵倆字,不行。

我身上的衣服沒你多,我會凍死的,就一個晚上,行嗎?

這要在以前,哪個王八羔子能有這殊榮,讓他堂堂一國之君點頭哈腰,活膩了簡直。

蕭慕遠在心裏把眼前這男人淩遲了一遍又一遍。

那人沒說話,蕭慕遠猜不出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又求了遍,那人依舊沒有反應。

蕭慕遠毛了,又不敢在這當口把人得罪了,萬一他又丟下自個兒一個人可如何是好,遂灰溜溜地想挪位子。

隨便你吧。

蕭慕遠愣了,隨即掏了掏耳朵,他沒聽錯?

你剛說什麼?

那人不搭理他,靠在山壁閉了眼,養起了神。

蕭慕遠高興壞了,屁顛屁顛又坐回來,挨著那人也合上了眼皮。

他可從沒有這麼容易滿足的時候。

挨了會蕭慕遠便有了睡意,哈欠連連,那人看起來性子涼薄,身子倒是熱乎得很,僅僅這麼挨著都能給烘得渾身發暖,渾身都湧了疲倦上來。

蕭慕遠迷迷糊糊睡著了,夢裏他坐在龍椅上,抱著漂亮的妃嬪調情嬉鬧,侍婢們端上了佳肴,吃飽喝足之後在浴池裏泡了個澡,通體舒暢,好不快樂。

那人聽他笑出聲,低頭一看,瞅見他一副心滿意足,上了天似的愉悅神情,猜也知道是做了美夢。

那人不由想起了自己做的一個夢,一個近十年都沒停止念想的夢,當時也覺得那夢可美了,若能實現他就是死了都甘願,而讓人意想不到的是。

它如今似乎成真了。

這麼想著頓時整個人都放鬆了不少,有點開心,漸漸也有了困倦,靠在蕭慕遠的腦袋上入了眠。

時至半夜,盛陽突然一個激靈從睡夢裏醒了過來,山風刮得厲害,打在皮膚上冰涼得幾近寒冷。

盛陽看了眼四周,自己還是在山洞裏,身旁也還是那個招人嫌的男人,狼不叫了,月亮沒了小半張臉在雲層裏。

一切都沒變,這不是以往一睜眼就碎了的夢境。

盛陽瞅著這風勢一時半會是不會停了,想往裏頭挪一挪,可蕭慕遠就在旁邊堵著他。

盛陽推著蕭慕遠的肩頭,晃了幾把。

蕭慕遠好容易睡個好覺,給這麼一攪夢都沒了,一肚子火氣借著睡意發了出來,幹什麼啊你?我要睡覺!

睡進去點。

蕭慕遠睜著對惺忪的睡眼,像是壓根沒醒,盯了他一眼,隨即真就挪進去了,一個字兒都沒多說。

盛陽脫著衣服,尋思他是睡糊塗了,要不哪能這麼聽話。

三兩下把外袍脫下來,盛陽蓋在自個兒身上,調整調整姿勢想接著睡,眼角瞥見蕭慕遠抱著雙臂縮成一團睡在自個兒身旁的樣,定定看了有一會,又把袍子攤開了,分了他一半蓋著。

盛陽其實是真好奇,蕭慕遠到底打哪兒冒出來的,連件外衫都沒穿,跟賭錢輸光了沒錢還債被剝走了衣服似的。

可聽他說話那口氣,又細皮嫩肉的,也真挺像富貴人家管教不嚴的少爺,可要真是這樣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地方呢?難不成跟自個兒一樣?

盛陽想起蕭慕遠老強調的,他一醒來就在這了。

真是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