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爾優雅的衝他微笑:“勞倫斯王子殿下,您一晚上都沒跳過一支舞呢。您是一向如此深沉還是不喜歡我們亞諾女孩呢?亦或是覺得亞諾沒有公主,其他的女孩與您身份相差太過懸殊了?既然您已經來了,一直在這坐著不顯得我們怠慢了客人麼?不如就讓我來代替亞諾的女孩子們請您跳上一曲如何?您不會不賞這個臉吧?”
此話一出口,四周頓時安靜下來,所有在場的侍從以及鄰座別國的使臣全都聽在耳中,將視線轉向他們兩人。
雖然丹尼爾的邀請著實有些怪異,但卻說的合情合理,讓勞倫斯無法拒絕。更何況,不給亞諾王子的麵子,這帽子是希爾瓦戴不起的,勞倫斯不能不答應。
於是他站起身,牽起了丹尼爾的手。
悠揚的音樂聲中,勞倫斯帶著丹尼爾旋轉,所有人都看到了這一幕,包括亞曆山大。
大家既驚訝,又覺得這畫麵實在很美,原本十分荒謬的舉動竟沒有一個人發笑。
很多年後大家說起這天的舞會,還會覺得那是除了亞曆山大與艾瑞絲這對主角以外,最讓人難以忘懷的亮點。
亞曆山大卻氣得渾身發抖,緊緊握著拳頭,但在如此重要的場合,他卻不能爆發出來。
勞倫斯一直在觀察丹尼爾臉上的變化,可丹尼爾卻始終沒看著勞倫斯的臉。
勞倫斯終於忍不住了,他小聲問丹尼爾:“丹尼?你就是丹尼對不對?”勞倫斯沒發現,他說出這話的聲音竟是有些顫抖的。那些多日來堆積在心頭的情緒,好似終於找到了可以發泄的出口,似乎隻要丹尼爾點點頭,就會像個吹足了氣的羊皮紙袋被紮破了一樣,馬上爆開,也許會發出一聲脆響。
然而丹尼爾卻沒有點頭,他將目光轉回來,看著勞倫斯,眼中波瀾不驚,客氣的笑道:“王子殿下,您認錯人了吧?我跟王子殿下是第一次見麵啊!”
勞倫斯怔愣了一下,感覺自己的羊皮紙袋壓根沒有紮緊,沒有爆發卻泄去了大部分空氣。
但他馬上反應過來丹尼爾是在撒謊,因為他不是第一次與丹尼爾跳舞,那熟悉的觸感,熟悉的氣息,以及那張熟悉得夜夜都會進入到他夢裏的臉,他絕不會認錯!
勞倫斯不知該做何反應,他隻知道要讓丹尼爾親口承認,語氣中便帶出了三分焦急三分怒氣:“丹尼,你為什麼要騙我?難道你忘了……”
“是的殿下,我忘了,我隻記得自己去了趟邊境,回來什麼也不記得了。”丹尼爾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緩,聽不出絲毫異樣。
勞倫斯愕然,怎麼會這樣?丹尼隻一句忘了,便抹殺了一切,便將一大堆爛攤子留給了自己,便能忽略掉那個瘋狂的夜晚以及自己心中的那份牽念……
勞倫斯仔細的想從丹尼爾臉上找出破綻,卻什麼也沒找到,丹尼爾一直掛著淡淡的笑,客氣得仿佛真的是陌生人一般。
也許這樣反倒更好?勞倫斯突然冒出這種想法,可自己又是為了什麼來亞諾找丹尼的?就在勞倫斯心中彷徨不定的時候,一曲結束了。
按照禮節,勞倫斯作為男士應送女士回到座位,可勞倫斯一直牽著丹尼爾的手站在原地不動,宴會廳所有的人默不作聲的盯著這詭異的一幕,丹尼爾無奈,隻好牽著勞倫斯的手將他送了回去,優雅的行了個禮,轉身沒有再看勞倫斯一眼,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亞曆山大不便在眾人麵前訓斥丹尼爾,強壓住怒火,恨恨的瞪了丹尼爾一眼,最後又煩悶的起身去找艾瑞絲跳舞。
可丹尼爾完全無視亞曆山大的怒氣,自顧自在座位上想事情,他心中翻起的滔天巨浪如今尚未平息,他根本無暇顧及旁人的想法,他在說出自己忘記勞倫斯的同時,心像是狠狠的被人擰了一把,到現在還呼吸困難。
如今他忍痛說出這樣的話,也不知道能否收到預想的效果,但是他要最後再賭一把,使出了這招欲擒故縱,如果這次再輸了,也許他與勞倫斯當真是有緣無份,也許他就會放棄。
勞倫斯亦是沉悶的坐在椅子上,雪莉很想問勞倫斯和丹尼爾說了些什麼,卻又想起丹尼爾讓她不要多話,便閉上嘴當作什麼也沒發生。隻有艾瑞絲有些訝異,問了幾遍卻得不到答案,被雪莉勸住,也就不再問,恰逢亞曆山大來邀她跳舞,便跟著去了。
之後的舞會,幾乎成了亞曆山大和艾瑞絲的專場,他們兩人跳完了剩下所有的曲子。
很快舞會便接近了尾聲,亞曆山大站起身致辭:“首先,十分感謝各位來亞諾參加此次舞會,我謹代表亞諾全國上下歡迎各位的到來,我將在今後的三天之內分批接見各國使臣,各位請在亞諾多住幾日,讓亞諾一盡地主之誼。而在這三天裏,我們每日都將舉辦舞會,歡迎各位前來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