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5章(2 / 2)

袁深一時無言,隻緊了緊她的手,許久,才緩緩慨歎:“謝謝你,一一。”

陽一一嬉笑連連:“不要和我說這樣見外的話,這是你規定的。”

袁深失笑,卻還沒說話,就又聽她認真道:“這次是我不對,不該折磨你一晚上,雖然是因為我確實需要想的更清楚些。但我保證下次有事絕不瞞你,小袁,這點你也要做到,知不知道?”頓了頓,陽一一聲音更低了些,“昨天,他原本是想用我姑媽的事來警戒我。告訴我,如果天真以為可以妥協於愛情之外的婚姻,便隻剩後悔一條路。但我不是我姑媽,你也絕不是杜遠那樣懦弱無能,什麼苦都扔給我姑媽來擔。畢竟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將我瞞的太死,你在外麵所做的事情,辛勞和付出,都不要瞞我,包括你家人給你的壓力……他們如果不喜歡我,你告訴我,我會想辦法並付出努力讓他們接受我……”

袁深第一次覺得自己“何德何能”,他於巨大的震驚中,再一次吻她。

最後唇停留在她額頭上:“安心,一切都交給我。我既然敢追求你,就一定能讓你無憂無慮光明正大地並肩站在我身側。”

那一刻,陽一一竟然忘了反駁,她的話的初衷其實是讓他不要自己一力承擔那些苦楚。

愛情或許有千百種姿態。

有她愛紀離時的撕心裂肺、跌宕起伏,就有此時和袁深的潤物無聲、平淡溫實。

想說些什麼,都已哽咽在喉頭。

最後日暮漸沉,袁深下床準備去做飯,她才望著他修長身影,找到遷怒對象,又小氣又嬌蠻地凶他:“以後不準隨便亂穿白襯衣,太勾人了!”

袁深又一度失笑,反手脫了襯衣,赤著上身去衣櫃邊找另外的衣服,她就套好裙子,從床上蹦下來,隨便找了件T恤丟給他:“而且穿了就隻能我來脫,哼。”

她耍完橫就準備開溜,卻被袁深撈住腰,在咯咯大笑的反抗之中,被扔回床上。

他撿回襯衣,一邊穿一邊往床這邊走,撐在床頭,抓起她手:“來,再脫一次。”

陽一一又笑又叫地拍開他,把自己裹進被子,堅決不再看他。

7月的時候,是段氏二十五周年紀念日。

陽一一雖然已經和段氏解除了合同,也隱居了這麼些日子,卻想著自己對陽春和段叢山還沒有交代,便在接到邀請後,攜袁深一起前往捧場。

一亮相,就是快閃瞎人眼的閃光燈,問題層出不窮地拋過來。

陽一一理也不理,在這個圈子裏,仿佛從沒有那些風波,她依舊是最驕傲的女王。

因為身世真相揭開後,陽光便失了蹤,因此陽春是除了十三以外,她唯一認可的家人,更是長輩,她帶袁深來,也有正式引見給陽春的意思。而在鋼琴界拿到最高榮譽的時候,他也是低調的不願麵對任何媒體,因而短時間內隻有一兩個人認出他來,剩餘的人都在議論不休又和沒頭蒼蠅似的沒轍。

陽一一對段叢山正式道了謝,從最初的扶持到最後的灑脫丟手,雖然她明白,段叢山肯對她如此,是看在陽春的麵子上,卻依舊感激。此時更是如此,在他用很重視的目光看向袁深,並率先開口讓一一介紹的時候。

晚宴開始之後,陽一一、袁深、陽春以及陽春的女兒——杜曉,一起站在空中陽台聊天。

表妹杜曉對陽家很好奇,一一便給她講了些陽家的事情,依舊按照陽老爺的吩咐,並沒說沒正式認祖歸宗的陽光不是陽家的孩子,因為按照陽老爺的意思,至少也會將陽光收為義女。陽一一對他這種愚昧的“大義”隻覺可笑,但在坦言說他是“禽獸”時,卻又有了遲疑。

或許,她在結婚前,會回陽家去看看他吧。

畢竟在生活幸福美好的時候,連品格都會高尚起來,人也會大度一些。

後來陽春問到袁深是不是袁家最近回歸的長子,並說他辛苦了的時候,杜曉竟然看著袁深來了句:“他穿白襯衣應該會很好看。”

陽一一火上澆油地大方稱讚杜曉“有眼光”,惹得袁深大窘,忙不迭地就以“拿喝的”為名迅速撤離掉了。

陽一一心頭暗笑袁深現在逐漸在她麵前猖狂,隻有在被外人調笑時才可見到最初那樣的羞澀。

可這絲調笑情緒,很快就被陽台上、三人間、陣陣潮熱山風裏的孤寂與落寞給替換掉了。

她知道,這情緒的源頭不屬於她,而是屬於正值失戀期的杜曉。可心裏,卻也是莫名的悵惘。

陽春看了她側臉半晌,打破了沉寂,問她:“和紀離斷了?”

“斷了。”陽一一彎了彎唇角,輕聲地回答。

“他肯放過你?”陽春再問。

陽一一第一次被旁人問他們之間的關係,有些措手不及,卻也坦然十分:“如果我都放過了自己,他放不放過,又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