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子看到蹲在男人身邊的沈絳,也一臉驚訝,開口竟然先問的:“你怎麼在這?”然後才是:“若合這是怎麼了?”看吧,沈絳就知道不用問也有人上趕著告訴他,這個男人是誰。

“他,他,抽羊角風了,快,大夫,大夫。”沈絳心想,我就知道這麼點醫學名詞,老兄你就將就吧。

周夫子急忙讓學生去叫村裏的大夫,自己十分有書生氣質地撩了下擺,優雅地蹲下,慢吞吞地把手伸出來,另隻手攏著袖子,然後,狠狠地掐了若合的人中。沈絳剛想罵句:果然迂腐。

“啊啊啊!”結果沈絳聽到這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嚎叫,到嘴邊的迂腐二字,硬生生地改成了有效,果然有效。為了這句表示對中醫的穴位療法的神奇功效的滔滔景仰,沈絳還差點咬著舌頭。

“周先生,沈先生,唐大夫來了。”一粉雕玉琢的小男孩似是急急忙忙從水墨山水中走來,帶著大夫來到沈絳身邊。沈絳看大夫來了,便要起身給大夫騰地方。結果被那叫若合的男人一把拉住。

若合有氣無力地抬頭對大夫說:“給他看,他……失憶了。”

暈,沈絳翻翻白眼,他明明記得自己說的是記性不好,怎麼讓他給加重到了失憶了?

“什麼?”這下驚得不止若合了,連周夫子和大夫一起張著大嘴吃驚地看著他。大夫更是立刻伸手過來切沈絳的脈。

沈絳十分崇拜國醫,於是以一副自以為十分謙虛的表情探頭看著大夫,其實那表情從他穿越之前就被人公認的十分欠抽,現在穿過來了仍然十分欠抽。

喲喲,這個大夫長的真不賴嘛,比自己這張不知道帥氣陽剛多少倍。

“沈子謙,你?”帥氣的大夫切完脈,抬頭看他目光深邃,然後托起沈絳的下巴,頓時沈絳能看到的隻有藍得不象話的藍天,沈絳“嘖”了一下,這姿勢,十足調戲。

沈絳哀悼,自己果然真的來到了全是同誌的黑暗社會了。然後他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卻被那手桎梏得更緊,竟然捏得他有點疼。

帥氣大夫一把拉起沈絳,完全不顧還躺在地上吐著白沫的若合,徑直拽著沈絳,道了聲“我得仔細檢查”然後離開了書院。

“嘭”得一聲,帥氣大夫踢開門,“咚”得一聲,把沈絳摔在床上,又“嘭”得一聲踢上門。撣撣衣服,優雅落座。還好他坐在了椅子上,不然沈絳真以為他會撲上來壓倒他,心裏已經盤算了不下10種擒拿招數了。

大夫臉色陰沉地看著他。沈絳覺得照他這麼看下去,自己會多半被他看出破綻,發現他是假冒的。半晌大夫才緩緩開口:“你自縊?”

“咚”沈絳腦袋磕在床頭上,力道之大,連床受不了地都顫了三顫。“真神,這都讓你知道了。”

大夫若有所思地看著他,沈絳覺得他十分有可能是在思考這“真神”一詞的意思。

又半晌,大夫歎了口氣,“罷了,既然你那麼不願意去登封,就算了,我替你去和大人說。你也不要裝腦子不好了。”

啊?什麼跟什麼?算了算了,問多了該露餡了,既然這目光犀利的大夫都能讓自己混過去,走一步算一步吧。於是沈絳感激地看著帥氣大夫,眼睛都笑彎了,眯成月牙型。

大夫看了他的樣子,仿佛大受打擊,“都告訴你我幫你擺平,你就別再擺出那麼愚蠢的樣子了,好不好!”

沈絳不明所以地繼續仰著頭白癡地看著帥氣大夫,大夫看他死性不改,氣憤地摔門而去。

門外,我們堂堂的宋朝一代名醫唐慎微,深吸一口氣,差一點,就叫屋裏那裝瘋賣傻的混蛋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