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走到了沃爾郡荒蕪的平原,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格蘭芬多收回思緒,向後做了個手勢,於是很快有人跑到他前麵,一張平凡的臉上都因此放出了光。
“替我們看一看吧,桑代克先生。”他溫和的說,用手拍了拍桑代克的肩,還衝他擠了擠眼睛。
被喊到名字的桑代克沒有想到對方居然還記得他的名字,一張臉漲得通紅,上麵的雀斑似乎都一顆顆突出來了。他激動的大聲應道:“是!格蘭芬多閣下!”直到失敗了兩次才將咒文完整的念出來。
可是……格蘭芬多看著年輕人麵前慢慢浮現出的虛幻景象,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
這個年輕人是一個有些機遇的麻種巫師,出身當然也是格蘭芬多。盡管據說他在偵察探測方麵也算是小有名氣,可是格蘭芬多並沒有期望他能真的探查到什麼,畢竟教廷與巫師鬥y爭多年,要是沒有點隱匿手段才奇怪。讓他來,也隻是團結隊伍的一種方式罷了。
如果真的“看”到了什麼,反倒值得懷疑了,說不定隻是湧來迷惑人的障眼法。
足足過了十多分鍾,年輕人已經累的滿頭大汗,他麵前的景象卻一直都是模模糊糊不清不楚的。環視四周,格蘭芬多目瞪口呆的發現周圍人居然都露出了欣喜讚歎的神情,他不禁嘴角一抽,決定再也不要糾結於現代巫師的戰鬥力了。
眯起眼,他努力分辨那糊成一團的景象。
無論三位好友中的哪個能夠探測出的景象都比這清楚許多……徒勞茫然的看了半天,格蘭芬多看花了眼也沒發現什麼。在心裏大大歎了口氣,他摟著對方的肩正打算安慰一下,眼前卻在刹那之間閃過了一絲模糊卻熟悉的景象——
一座無比華美也無比血y腥的教堂。
整座建築形體向上,輕靈的垂直線直貫全身。裝飾繁多,玲瓏有致,每個挺拔向上的頂都有著鋒利的、直刺蒼穹的小尖頂閃著金屬般鋒銳的光——千年之前,每個銳利的尖角上都曾刺有巫師的頭顱。不僅所有的頂是尖的,每個細微之處的上端也都是尖的,整個教堂高、直、尖,像是某種巨大的凶器,又冰冷傲然的仿佛棄絕塵寰。
雖然隻是一閃而過,但無疑每一個經曆過那段黑暗時代的巫師都能無比準確的指認:這,就是“醒罪”教堂,屍骨鋪就的殺戮之地。
這一發現讓格蘭芬多湛藍的雙眼中一瞬間閃過刀鋒一般的冷光,但又很快消逝於無。他若無其事的繼續摟著桑代克,嘴裏笑嘻嘻的說著什麼俏皮話。
表麵嘻嘻哈哈笑著,格蘭芬多心裏卻如冰雪般冷靜,雖然不知道剛剛的景象是不是教廷有意給他的下馬威,但無疑還是做好最壞的打算比較好——薩拉查總是這麼說——教廷界開了,而剛剛正是兩個空間對接的景象。
想起那人他微微晃神,但很快又拽回了思緒。
格蘭芬多有點慶幸自己事先和羅伊納有了聯係,她應該很快就會趕過來。艱難的轉動好久不用的腦子,格蘭芬多有點無奈的承認動腦子這種事真的不太適合他,即使這麼努力評估,也不能像薩拉查一樣確定千年的封閉之後教廷的武力到底發展到什麼地步了……
怎麼又想起那人了……
用力甩了甩頭,他露出一個躍躍欲試的笑容,不管麵對什麼樣的敵人,一往無前的戰鬥不就好了。
而且,他有種預感,這一次很可能就是他期盼已久的契機……他可能會見到薩拉查,隻是這一點,就讓他熱血沸騰了。所有阻擋他和薩拉查的人,都會被他一劍劈開!摩挲著腰間的劍柄,格蘭芬多篤定的想,這一次,他會見到真正的薩拉查,而不是空有一副相似皮囊的冒牌貨。
想起此刻被閉鎖在霍格沃茨的那個人,格蘭芬多有些不屑。假的就是假的,他可以有足以亂真的容顏,可以有偽裝的行為舉止,但感情不能被模仿,那種藏在靈魂深處的愛意無法被複製,所以,冒牌貨永遠就是冒牌貨。他或許是薩拉查的崇拜者,或許是薩拉查的煉金作品,即便可能是薩拉查要求他代為守護斯萊特林,那又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