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蔣經國走上台階正要進入正門之際,手持槍械的黃文雄從正門兩側的大理石柱後迅速閃出,衝過警衛群,正欲舉槍射擊時,跟隨在蔣經國身後的便衣警探之一亨利·蘇尼茲將黃文雄拉住,並立即向另一便衣警探叫道:“注意,這人手上有槍。”兩人隨後扭成一團。
盡管刺殺行動遭此破壞,但黃文雄此時仍一邊與警探格鬥,一邊舉起手槍瞄準蔣經國扣動扳機。此時蔣經國驚慌失措地急急閃人扇形轉門內,子彈因而也就射人了正在轉動的兩扇玻璃折門間。當黃文雄極力掙脫拉扯,欲進入酒店再發射第二槍時,一名警衛立即用腳頂住旋轉門,黃文雄亦被製服,但不甘心,高喊:“像我一樣的人站出來吧!”
此時鄭自才見黃行刺失敗,亦不顧自身安危,及時衝入欲營救黃文雄,卻不料警衛以警棍狠狠地擊向其頭部,致使其眼鏡被打碎,血流如注,至此鄭自才高叫:“我要看醫生!”黃、鄭二人在警衛的群毆下,終被製服。
刺殺事件發生後,蔣經國死裏逃生,他進入大廳後先說的話是:“有人受傷嗎?”“如果這兩個年輕人要求見我,我會接見他。”在演講時,蔣經國隻是用了“外麵有風有雨”來說明剛才的謀殺事件。刺殺事件使美國下不了台,雖說美國國內槍擊事件層出不窮,但在外交活動中卻不多見。尼克鬆立即致電慰問,表示“至感遺憾”,“美國及本人聞悉此事,異常震驚,謹代表美國政府及人民致最忠誠之歉意”。
當台灣方麵得知刺殺蔣經國訊息後,轉驚為喜。5月1日,蔣經國結束美國之行,經東京返台時,蔣介石派其黨政軍要員到機場迎接歸來的蔣經國。連極少在台北露麵的蔣方良也破例前來迎接夫君,兩人擁抱於台北機場。
蔣介石一麵為蔣經國壓驚,一麵令警方徹查此案。經查:黃文雄係台灣政大新聞係畢業,1964年赴美國康乃爾大學就讀。刺案發生後,黃、鄭二人被以蓄意謀殺罪嫌移送“法辦”。“台獨聯盟”雖聘請律師打官司,但鄭、黃二人認為聘請律師打官司的目的,隻是想澄清“台獨聯盟”並非暴力恐怖團體,並未替兩被告的涉案辯護,在憤慨之餘,決定棄保抗議。
1971年,鄭、黃二人經紐約地方法院判處有罪,在擇期判刑時,二人決意分頭逃亡,鄭自才在友人協助下由美赴瑞士,再轉往瑞典,並在同年獲瑞典當局政治庇護,黃文雄自此下落不明。翌年,鄭自才突遭瑞典當局逮捕,美國要求引渡,同年9月,鄭被送往美國服刑。因飛美途中鄭自才絕食進人昏迷狀態,飛機飛往英國,英國當局以非法入境名義收押了9個月。1973年4月,英國將鄭自才送往美國,8月問,美國紐約州高等法院判處鄭自才5年徒刑,並發監執行。
五度訪美,蔣經國並未能阻止中美關係的正常接觸與發展。盡管在蔣經國之後又有“行政院長”嚴家淦奉蔣介石抵美力爭,但也未能奏效。就在聯大驅蔣案通過236天之後,台灣駐美“大使”沈劍虹接到羅傑斯電話通知,尼克鬆總統將於1972年初訪問北京。當沈劍虹與台北方麵獲知此訊息後均相當震驚。沈劍虹稱:
“有幾分鍾時間我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我簡直不能相信:方才聽到的話是真的。我想打電話給台北方麵,不巧的是美國這邊的越洋電話接線生們那天正在罷工。我正草擬電稿時,電話又響了。這次是台北‘外交部’楊西昆‘次長’打來的,問我是否從美國政府人士那裏,聽到有關基辛格秘密訪問北平的消息。台北方麵的人士剛剛聽到新聞快報,要我證實他們聽到的消息是否正確。像我一樣,台北方麵對這消息最初反應也是覺得難以置信。”
7月16日,蔣氏父子深感台美關係“絕不會與以前一樣了”。在極端憤怒的情緒下,蔣介石指使楊西昆約見美國駐台“大使”馬康衛,向他提出強烈抗議,並稱尼克鬆的舉措是“最不友好的行為”,必然會造成嚴重的後果。同時,蔣介石還指示沈劍虹向美國國務院提出抗議。然而抗議行動也未能阻止住尼克鬆的北京之行。1972年2月21日,與中國大陸隔絕23年之久的美國終於被迫承認了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客觀存在,總統尼克鬆與中國巨人毛澤東兩雙大手緊緊握在一起。其後,經中美雙方領導人磋商,達成了《上海公報》。《公報》在台灣問題上的表述是:
“美國認識到,在台灣海峽兩邊所有中國人都認為隻有一個中國,台灣是中國的一部分。美國政府對這一立場不提出異議。”
美國此一立場否定了多年來“台灣地位未定說”;同時,《上海公報》還提出中美關係應實現正常化。此點進一步指明台美關係未來的性質。
尼克鬆稱他的北京之行是“改變世界的一周”。加之聯大驅蔣案,造成台美關係江河日下,而且給台灣當局以致命的一擊。有20多個國家幾乎一夜之間同台灣當局“斷交”,轉而承認中華人民共和國。截至1973年2月,僅有39個國家與地區同台灣當局保持“外交”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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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台灣當局處於“外交”絕境之際,蔣介石的另一“忠實外交盟友”日本,又於1972年9月29日同中華人民共和國發表聯合公報,宣布結束兩國間的不正常狀態,恢複正式外交關係。中日恢複邦交是繼尼克鬆改變對華政策和聯大驅蔣案後對蔣經國新“內閣”的又一沉重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