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六十一年十二月十日

乾清宮。

胤禛身穿明黃色納紗彩雲金龍紋朝袍,端坐在金鑾殿龍椅之上,目光平靜的看向門外的文武百官。

蘇培盛手持兩道聖旨肅立門外。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今日登基,尊生母德妃為聖母皇太後,尊聖祖穆妃為穆貴太妃,追封元福晉烏拉那拉氏為純元皇後,嫡福晉烏拉那拉氏為皇後。”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阿靈阿聖祖重臣,朕之肱骨大臣,襲一等鎮國公,授武英殿大學士兼兵部尚書。”

“隆科多真聖祖皇帝忠臣,朕之功臣,襲二等公,授吏部尚書並兼管理藩院。”

“川陝總督年羹堯授二等公,凡調遣軍兵、動用糧餉之處,著邊防辦餉大臣及川陝雲南督撫提鎮等,俱照年大將軍辦理,欽此。”

蘇培盛話音剛落,文武百官齊聲高呼“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

景仁宮,景仁門前。

送走了宣讀聖旨的蘇培盛,拿著冊封聖旨、金冊鳳印、中宮箋表等皇後所屬之物回了正殿後,一向以溫和寬厚示人的宜修終於忍不住了。

“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她死了還要壓本宮一頭,哈哈,元福晉,純元皇後,皇上對那個賤人真是用情至深啊!”

“那個賤人死了都還要壓本宮頭上,純元皇後啊!”

臉上怒氣彌漫的宜修說著胳膊一劃拉,一旁桌子上的茶盞擺件劈裏啪啦碎了一地。

眼見宜修還要去扔金冊鳳印。

嚇得剪秋連忙跪下,緊緊的抱著宜修的腿勸道:“使不得啊,娘娘,鳳印可扔不得啊。”

“是啊,鳳印扔不得。”

宜修說著如視珍寶般的看著手上的鳳印,淚水嘩的一下從眼角落下,“鳳印,是啊,本宮是皇後,追封她為純元皇後又怎麼樣,還不是死了。”

“就是可憐本宮的弘暉啊,她才那麼小。”

“就因為她...就是因為她,本宮的弘暉高燒不治而亡啊,弘暉啊,若是她活著,現在就是嫡子,是太子啊!!”

“剪秋,本宮恨啊,她死了本宮的弘暉也回不來了啊。”

“好姐姐啊,她怎麼就狠心啊!”

“......”

剪秋跪地抱著宜修的腿,任由宜修發泄著。

她也回想著那個小阿哥,那時都會叫額娘了啊,剪秋也是淚流滿麵。

這時,怒吼著的宜修身子突然晃了晃。

“剪秋啊,本宮的頭好痛,頭好痛啊!”

“娘娘,您怎麼了?”

“娘娘?!”

“太醫,來人呐,快去請太醫。”

一時間,景仁宮頓時亂了起來。

消息傳到壽康宮的時候,德妃正和鍾卓寧相視而坐,吃著時鮮瓜果,聊著惠妃宜妃那些老人。

竹息進來稟告了後,德妃也是頗為頭疼的長歎了口氣。

“唉,宜修怎麼還......”

德妃的話沒有說完。

但看過甄嬛傳的她,也猜到德妃要說什麼了。

無非就是宜修怎麼還想不開,純元皇後都死了多少年了,現在她都是皇後了,怎麼還惦記著那些事。

不過鍾卓寧隻想翻白眼。

第三者插足的可是純元皇後,孕期搶了她的夫君不說,還搶了她的嫡福晉之位,讓孩子也從嫡長子成為了庶長子,最後還為了嫡長子的名頭,要除了她的孩子,眼睜睜的看著孩子高燒而亡。

如此巨恨,讓宜修放下,怎麼可能?

不過還是那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和純元皇後、胤禛的愛恨情仇,牽連其他的無辜的孩子和嬪妃幹什麼。

這注定是一樁麻煩事。

哪怕她和烏雅氏、烏拉那拉氏有血緣關係,鍾卓寧也不願意有過多牽扯。

當即,鍾卓寧將手上剩的一點糕點塞進嘴裏,喝了口茶潤了潤後,起身道:“姨母,那我就先回壽安宮了,皇後那兒...您還是多上點心吧,頭疾發作的滋味可不好受。”

太後也看出來了她不想幹涉的意圖。

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

但還沒等她開口,鍾卓寧就已經出了正殿。

見此,太後也無奈的歎了口氣,看著竹息說:“這一個兩個的都不讓人省心,海霍娜也是,宜修好歹也是她表妹啊,她現在又是貴太妃,關心一二怎麼了,溜的這麼快,就這麼的不想沾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