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他發出冷冷的鼻音，“不假，你的確是變強了。盛逢武。”
“怎麼樣。是自信吧。”
“看來我也要認真起來了，不能把你當成六年前的那個菜鳥了。”
“你還沒認真起來嗎？這麼說話真的讓我壓力很大啊。”那抹自信的笑容還掛著。
梅雨後不再陪盛逢武嘴炮下去，而是又朝盛逢武衝擊。他的雙拳緊握，像是凝聚了渾身的力氣。這和以前那如鬼魂般輕柔的陰屍掌法，截然不同。
“不過是把掌換成了拳，就是叫認真了......”
然而盛逢武嘲諷的話語還未說完，連人帶刀就被巨大的衝擊力震到了巷子底。剛剛他的確是用赤月的刀背去擋下梅雨後的攻擊，沒想到，這衝擊力居然這麼強。
“同一套招式用久了自然沒意思。”梅雨後說，“陰屍掌法，講究用輕柔之力，打出鋼鐵般的效果。我稍加改進，便可用鋼鐵般的拳，打出攻城之勢。”
“攻城還是免了吧......”盛逢武狼狽地喘息。剛剛那拳再重些許，可能自己上半身就癱瘓了。現在，還好隻是連綿不斷的痛，讓自己喪失了繼續拿刀一戰的力氣。
“當然。想殺你自然是輕鬆的事情。我可得把你活著帶回去。你們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了，一死了之太可惜了。”
“白花。”盛逢武說。
“你說什麼？”
“那些白花。”盛逢武苦笑著，眼裏不知道是因為骨痛還是傷感，回旋著一兩滴淚水，“這些年，每年我都去梅莉娜的墓前，祭拜這位異能者界的死神，你和夏梏的師父。她在這座城市無親無故，唯有你。每次我去的時候，都是下著雨。她的墓前，擺放著新鮮的白色的花朵，是你放的吧。”
“然而即便是被稱為死神，最終卻還是死了。”梅雨後不甘地歎了口氣，“那些花的確是我放的。隻有我記得她所有的過往。所以，我要活下去。我活著，死神也就還沒死。”
“和海曼華站在同一個隊伍，你遲早被他們玩兒死。”盛逢武緊緊握著赤月的刀柄，稍不注意，刀就會從手中滑落。他還不能，不能讓自己的柔弱現在就暴露出來。
“你錯了。”
“難道不是嗎？晝月是吧？想要成為神？姑且不論你們到底能不能成為神，從塔羅聖戰以來，那麼多想要成為神的人都死了。”
他想到了很多人。塔羅聖戰裏的人。妄圖縱橫天下的馮家三代。雷卡比勒瑞家族的棄子。自命不凡的孤獨少年。自以為是的黑暗執法者。這些人，都終被埋葬，包括那個在戰爭最後，企圖打開德門世界與地球之間的時空門的人。
“都死了麼？”梅雨後低語，“也包括死神是吧。”
“......”語塞。盛逢武自然不是這個意思。但是那個被稱為死神的人，或許就是因為有了過人的能力，才被成為眾矢之的。
盛逢武說：“梅莉娜麼。她大概不希望你成為神吧。她應該也羨慕你身為正常人的一生吧。你如果還是她的門徒的話，就不應該做這些惡魔的事情。”
“別說笑了。不管有她沒她，我的人生早在我父親在竹林遇害的時候就截然不同了。不過我從來不覺得是她害了我，也沒有恨過她。盛逢武，有一點你說錯了。”
“......什麼？”盛逢武怔了一下。對麵那個人突然傳來的淩厲的眼神，猶如刀割。
“我和梅莉娜，從來都是為自己而戰的人。正義，世間的信條、準則，都和我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