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教堂倉皇地出來後,玉白鯉往樹林的方向走。
天邊的顏色仿佛是要日出了,一片好看的藍,介於深藍和淺藍之間,能看見被深藏的霞光染成淡淡的彩色的雲掛在天盡頭。月亮的顏色也更加朦朧,再過不久,就要和無盡的星空一同被日光掩埋,融進湛藍的天空裏。
玉白鯉發現那條巨龍不見了。即便如此他也不敢輕易回到城堡。外麵有白騎士在有條不紊地巡邏,至少是安全的。
身後漸行漸遠的教堂裏傳出刀鋒交鳴的聲音。這個冰冷的淩晨,殘酷的戰場不屬於他。
他現在隻想快點找到奧菲斯。說不定還能回去把百哭藍再勸一勸。
但他不可能往城堡的方向走,那裏亦是血雨腥風的戰場。百哭藍他們沒有錯,他是個弱小的王。一旦失去保護,便不能踏足刀劍之地,否則將無法生還。
一邊在心裏抱怨自己的無能,他一邊往樹林的邊界走去。到了街上,他也許可以如同一個浪蕩子般找個通宵營業的酒吧,喝個爛醉,回來的時候,城堡還是他的,家主的位置還是他的,他可以借著酒勁為那些在這場戰爭中死去的人大哭一場。
還真是,爛人啊。他想。
“你想要逃跑嗎?”
背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玉白鯉的身體不自覺地僵住,半空中的右腳不自然地落地,卻像踩中了什麼秘密機關一樣,四周亮起了一個巨型的白色光環,在巨大光環之間,是各種五顏六色的小型魔法陣,把自己重重圍住。
這能力,不看那人也知道是誰的。
“拉布德爾。”他輕聲呼喚那人的名字,轉過身來,他臉上無畏,“我不是一個稱職的王,但你也殺不死我。”
他說這話,不是因為相信自己能夠嘴炮幹掉拉布德爾,也不是堅信自己身上的家族血統會在關鍵時刻給自己創造奇跡,而是......結界異能在單打獨鬥時能製造的傷害實在是有限!可能連隻雞都烤不熟。
在FE學院上的理論課還是有用的......玉白鯉慶幸地想。
拉布德爾和玉白鯉一般高,卻比少年更為強壯。他渾身裹在被微風吹起的黑披風裏,披風的背麵還繡有暗影蜘蛛的圖案。這是墮天使的專用披風。
如今,墮天使卻穿著它來對付王。
也許在他們眼中,玉白鯉隻能算“昔日的王”了。
又是一道強力的衝擊,夏梏被她手臂上的刀鋒衝撞到撐起教堂的大理石柱上,巨大的衝擊力使得他在半空中想使用風元素都來不及恢複平衡。沉重落地之後,他趕緊撿起了從手中脫落的黑刀,吐了口血,思考著下一擊該如何進攻。剛剛被撞擊的石柱上,此刻留下一個巨大的凹槽。
百哭藍隻是緩緩地前進著。她的聲音猶如機械:“夏梏,你還不肯認輸嗎?”
不過她的身體也早已不是肉體凡軀了。夏梏自始至現在都沒看見過百哭藍揮舞那把電鋸作戰,從一開始,戰鬥之前,她的皮膚迅速地全部轉化為銀灰色,最後被暗色的金屬全部替代。黑色蓬蓬裙莫名其妙地被撕裂,夏梏看見她的身體上並非是單純平滑而堅固的金屬,而是由無數零件、大小齒輪和幾個被鋼鐵外殼保護的引擎構成。那些齒輪的鋸齒都十分鋒利,且極速旋轉,稍微碰到就會大出血。
近戰之後,夏梏觀察到了更多的細節。比如她的二十個指頭都猶如鋼鐵利爪,手背自帶忍者的手甲鉤,不過應該耐打很多。她的頭發都是變長了,全部拉直,有細小如風鈴的聲音,每一根頭發都是金屬細線,堅韌得可以纏死人。肘關節和膝蓋都被旋轉的鑽頭替代。手臂內外兩側也有特別之處,外側猶如一把鋒利的刀,隻是可以在手臂彎曲時一齊分成兩段,內側則是一把電鋸,和渾身上下所有運作的機械一起,發出足以呼喚內心最深處的恐懼的聲音。
隻不過即使化身為人形機械她也身材曼妙,變聲不是特別嚴重,銀麵具也隱約能夠看出“百哭藍”的人物特征,勉勉強強提醒著觀看者,這是那個名為“百哭藍”的少女。
交戰不過幾分鍾,夏梏就徹徹底底被壓製。他嚐試遠距離控製大量風元素阻止百哭藍前進,風牆、風刃、風槍一一用上,均沒有任何作用。她的手臂能震碎一切試圖阻攔她的氣流。於是夏梏隻能無奈換成近戰。
可惜他沒有料到改變的並非隻有她那可怕的身體結構,她的力道也發生了改變,一個揮擊能把夏梏打那麼遠。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