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還活著?你混帳,再說多一遍?真的活著?那人在哪?“蕭逸寒的情緒已經有些不受控製,瘋狂地大吼道。在這吼聲中,甚至蘊含了蕭逸寒孕神的精神力,翻湧澎湃,無形間帶給血刹天巨大的壓力。
”冷靜,如果我死了,你永遠也不會看到你父親!“血刹天七竅不斷噴血,艱難地說道。蕭逸寒麵色一變,掠過一抹猙獰,森然道:”你這是在威脅我麼?好膽啊!“說罷,大手猛力揮下,啪啪啪!一連百個耳光,精準地落在血刹天的老臉上。
鮮血夾雜牙齒和內髒的碎末吐出,血刹天的氣息愈發頹靡,霎那間蒼老了百歲,血發也變成了蒼白之色,濃密地皺紋密布臉龐。那樣子就跟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一般無二。這正是血刹天的修為被廢的結果,原本壓製住的風霜歲月的侵蝕也顯露出來了。
血刹天一顆心完完全全地沉下去了,一身玄宗的修為今日竟然被廢,但此刻他也隻想著保住一命。血刹天劇烈地喘息著:”饒了我吧,我已經是廢人一個,饒了我,你們父子便可團聚。我求求你了。”
蕭逸寒也壓製住心中的激動,冷聲道:“先讓我見到父親,否則死!”血刹天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小心翼翼地道:“你父親在我腰間的空間法寶中……”不待他說完,蕭逸寒直接把血刹天綁在腰間上的一個玉佩搶了過來,玄力衝出抹除印記,一陣乳白光芒閃爍開來。
一個偉岸挺拔的身影在光芒中悄然浮現,黑發飄揚,臉龐剛毅有著風霜的洗禮,顯得更為的成熟,一種源自於男人最原始的魅力散發開來,背負著雙手,瀟灑飄逸,也屬一個杠杠的美男子。
蕭逸寒雙眸立刻變得濕潤了,兩行熱淚如決堤之水奔流而下,夾雜著酸澀,痛苦,驚喜,釋然,解脫……可謂是百感交集了。光芒散去,人影也完全地顯露出來了。不是別人,正是蕭家家主,蕭逸寒之父,蕭翊!
“爹!”一聲嘶啞的喊聲響徹雲霄,蕭逸寒此刻早已不複強者的淡然,輪回戰鎧褪去,玄力也撤走。就像一個離家多年,在外打拚受盡磨礪,看盡世態炎涼的孩子,再次歸家被那一份激動和歡喜所充斥的孩子。一下子,蕭逸寒覺得全身都輕了,曾經自己心裏的頂梁柱,又出現了。這些年來,受過的苦,受過的痛,都不再重要了。
蕭逸寒緊緊抱住還處在茫然的中年人,好似孩子一般哭泣,一般喊叫。中年人先是一愣,然後有著一抹異常痛苦的色彩掠過臉龐,淚水留下,竭盡全力地想要說什麼,卻隻能斷斷續續地道:“快……快……走……走!”
此刻的蕭逸寒,完全沒有在意,自己父親的異樣,依舊沉浸在內心的激動之中。但在下一刻,他突然感動胸口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楚,滾燙的液體流淌而出,浸濕了他的衣衫。一把鋒銳的利劍,將他的胸膛穿個通透,劍尖上鮮血點點滴滴地落下。
蕭逸寒雙眸睜大,瞳孔陡縮,一顆心仿佛碎了一般。自己曾經幻想過無數次的團聚,竟然會是這樣。“爹,你?”蕭逸寒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中年人,那奔湧的淚水,掙紮的痛苦,和顫抖的雙手,讓蕭逸寒不知所措,為什麼自己的父親要傷害自己?為什麼?
“白癡,看清楚!”一聲威嚴的怒斥在心中響起,將蕭逸寒迷惘的心緒強行地拉了回來。後者全身一顫,方才看到在蕭翊眉心上那一縷淡淡的黑氣,再仔細感受一下,蕭翊身體的生機近乎為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是個死人了。隻是因為那一縷黑氣,也就是靈魂烙印強撐到現在罷了。
蕭翊嘴唇不住地顫動著,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是種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可蕭逸寒懂,那來自血脈親情裏的熟悉,隻是看一眼,就知道蕭翊的話語“走啊!還不走?快走……”
蕭逸寒慘然一笑,握住劍柄猛地拔出,一朵絢爛淒豔的血花隨之在虛空中綻放而開。蕭逸寒大口大口地咳血,在和血刹天的驚天大戰中,他尚且沒有受到重創。可在最後,自己與父親相聚,卻受了致命重創,真是可悲啊!
一邊原本如死狗般的血刹天,此刻卻是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好戲啊!好戲啊!臨死前還能看到這般可悲的戲,真是爽啊!父子殘殺,哈哈哈……”連聲放肆的大笑,讓蕭逸寒心中殺氣暴漲,振臂一揮,長劍脫手而出,勢若雷霆。下一瞬,血刹天的身體便淹沒在雷海之中,形魂俱滅。
蕭翊身體猛地一晃,臉上露出一抹喜色,眉心處的黑氣也消逝不見了。這靈魂烙印本身就是血刹天當年設下的,此刻主人已死,蕭翊也可以重獲自由。隻不過這個代價,卻是自己的生命。
“兒啊!很好,你成功了。蕭家之仇報了,不愧是我蕭翊的孩子啊。你母親黃泉之下,定然會很驕傲的。可惜我啊,都沒臉去見她了。竟然傷了自己最愛的孩子。孩子,你要活著,一定要活著。爹爹去了,去給你娘贖罪去了……”蕭翊的身體極速枯萎,僅剩的生機也如風中燭火,飛快的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