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一,寶親王大婚。
富察琅嬅忐忑不安地等在喜房內,素練陪在琅嬅身側,和琅嬅說著:“委屈福晉了,奈何規矩所限,王爺沒掀蓋頭前,福晉是不能掀蓋頭的。”
琅嬅頷首,隻是腹中空空的感覺實在不好受,可額娘和素練連她輕易挪動一下都不準許。
她更是不敢說自己餓了,連點頭都是輕輕一點。
素練對琅嬅這般知禮是頗為滿意的。不愧是老夫人親自調教出來的,專門做嫡福晉的姑娘。
想著王爺過來還需一會子,素練繼續叮囑琅嬅道:“今日是您和王爺大婚的日子,王爺這次選秀選了諸多秀女,尤其是還有個側福晉,那可是險些奪了您嫡福晉之位的烏拉那拉氏。”
素練心裏很是緊張,烏拉那拉氏的皇後還在宮裏, 若再出個烏拉那拉氏的福晉,琅嬅做側福晉,那後果不堪設想。
哪怕如今琅嬅是嫡福晉,她也必須要告訴琅嬅要好好的提防青櫻,好好籠絡王爺的心。
她還不忘搬出富察夫人,“老夫人說的福晉應當都還記得,您呐,得拿出手段來,對側福晉他們得好生提防才是!”
琅嬅心裏有一絲不解,做嫡福晉是她的宿命,可額娘從前教導她的要有容人之量,要接納王爺的側福晉和格格們,要順著王爺的心意,怎麼素練卻說這般話。
這是要她使手段?
不等琅嬅反應,素練將一隻錦盒捧到琅嬅膝前。“福晉,這是老夫人吩咐叫您一定要交給側福晉和晞月格格的。”
琅嬅指尖碰到錦盒,察覺裏麵是她皇上賞給她的嫁妝,一對安南來的花絲鑲寶石手鐲。
素練將鐲子遞到琅嬅手中,她摳開鐲子的鎖扣,幾顆圓滾滾的小藥丸子落入琅嬅手中。
冰涼的藥丸滾在手心,琅嬅心驚不已:“額娘這是要做什麼?
不說她們還沒入府。縱容是王爺喜歡二人,我這個做嫡福晉,應該是要拿出做嫡福晉的氣度。
我隻要做的更好,讓王爺覺得我比她們更適合做王爺的正妻便是了,何須用這樣的手段?”
琅嬅心裏難以接受,額娘素日就是這樣做的,所以她才聽從額娘願意遵守規矩禮儀,可額娘卻在新婚夜送上這樣的東西給自己,叫她如何心安。
素練也察覺琅嬅是被富察夫人的反差嚇到了。她如何能說富察夫人向來是有手段的,隻是沒教給琅嬅。
大戶人家的嫡福晉哪裏能是一肚子陰謀,隻能是由著她日後慢慢向琅嬅滲透。
不過是兩隻摻著零陵香的鐲子琅嬅反應這般大,素練曉得來日幫扶琅嬅的路任重道遠。
她有些後悔告訴琅嬅這裏麵是什麼,早知不說,等側福晉和晞月格格入府,福晉自然就直接賞了下去。
現在她不得不先安慰琅嬅的情緒:
“格格說的是,不愧是富察氏出來的嫡福晉,是奴婢著急了,奴婢這就將裏麵的東西倒了,福晉再賞賜給她們。奴婢會和老夫人說明福晉的心思,老夫人定然理解。”
素練說著叫了守在門外的蓮心過來侍候,她要自己將鐲子裏的零陵香去了。這事兒隻能她和福晉知曉,不能叫蓮心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