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
這聲音似乎在哪裏聽過。
雲之曦微微蹙眉，睜開眼睛。明亮的光線刺進血紅色的雙瞳，還沒能適應過來。待到白羽定睛一看，自己竟躺在朋來客棧的屋頂上。
銀色的月光灑在自己身上，周圍的一切看得分明。盤古的右眼，圓滿，溫暖。
“你醒了。”
雲之曦轉過頭，一個黑影就坐在自己旁邊。距離如此近，月光如此皎潔，卻看不清那人的相貌。
“你是……我記得你！”白羽回想起來：“上次做小熊娃娃的夢的時候，也有你！”
“嗬嗬，還不錯嘛。”黑影似乎笑了笑：“我的力量被封印住了，沒有辦法控製好夢裏會出現的東西。那次太驚險了，今天這個夢似乎還不賴。”
“所以說，現在我在夢裏？”雲之曦順著黑影的話推測。
“是。”
“我就說嘛，我應該是在去高老莊的路上了，怎麼會還在長安城。”這樣說著，雲之曦站起身，稍作整理，然後坐在屋脊上，與黑影並肩。
“不要去高老莊。”沒有表情的輔助，白羽隻能從黑影的語調想象他此刻嚴肅的表情。
“為什麼？”
按部就班，混入鬼域一點一點調查自己身世的線索，都是事先計劃好的。並且，據朱陽嫣兒所說，大概明天就能到高老莊了。
“我上次就已經警告過你要好好隱藏自己。不要再查找自己的身世了，越接近真相，你的處境越危險。”
“為什麼，你上次說我們有著相同的本源，相似的能力，到底是指的什麼？我到底是誰？你說的第三個人是誰？”
上一次相遇的時間有點久遠，雲之曦沒辦法記得所有細節，就隻能順著黑影的話一點一點回憶。
“我找不到他，他沒有破除身上的封印，而你身上的封印已經被昭暝幻境解除了。”
黑影停頓了片刻。
“你有一個不被大多數人知曉的名字，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應該告訴你。”從輪廓來看，似乎是仰著頭的。
“告訴我，我到底是誰！”這邊，雲之曦的眼神堅毅。
黑影沒有說話。他用手掌托住後腦勺，若有所思。
白羽睜大眼睛注視身邊看不清容貌的男子。周圍一片寂靜，仿佛這裏是唯一被月光照亮的角落。
黑影歎了口氣，放下雙手，靠在膝蓋上支住上身。
“魔之眼。”
“魔之眼？魔之眼是什麼？”陌生的名詞。
一陣涼風吹過，雲之曦打了個噴嚏驚醒過來。
柔和的火堆的光，橘色。
定睛一看，身上蓋著雲之逸的外衣，純白色，像雲一樣。
“冷嗎？”雲之逸溫柔的聲音。
“唔，還好。”白羽起身，走到雲之逸身邊坐下，將外衣交還給他。
朱陽嫣兒在離火堆更近些的地方蜷起身體熟睡。雲之逸負責今晚的守夜工作。
“去睡覺吧，離天亮還早著呢，等明天上午就可以到盟裏了。”
火焰在風裏搖晃得厲害，雲之逸臉部的輪廓隨著火光角度的變化而呈現時時刻刻都在變化的線條。一身白袍在當下的情境中，變成了與火焰相近的顏色，像傍晚懸浮在夕陽周身的晚霞——雲的另一種形態，比藍天映襯下的白雲更加熱情和活力十足。
“做了個奇怪的夢，睡不著了，陪你坐會兒吧，嗬嗬。”白羽傻笑。
“嗯，也行。”
“大哥，你說，來鬼域就能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嗎？”雲之曦雙手托住臉蛋，透過樹葉枝椏的縫隙仰望星空。人族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在雲之曦看來，今天和昨天相比，似乎並沒有多大區別。
第二次進入我的夢境，依舊沒告訴我我究竟是誰。
“尋找過，才知道自己追尋的是什麼；守株待兔，就永遠都不會有結果。”仙族劍聖的語調似乎永遠都是這樣平和，波瀾不驚。
“嗯。”
沒辦法坐以待斃，也許很危險，但我還是希望親自去尋找答案。
去尋找，你所說的“魔之眼”到底是什麼！
第二天上午，三人平安抵達高老莊，鬼域長老莫紫煙親自到莊外迎接朱陽嫣兒一行人。
“嫣兒，你可回來了，想死我了，大半年都沒見你了！”莫紫煙上前一把抱住人族藥王。
“嗬嗬，我也想你們呀，隻是不知道這次回來能呆多久。”朱陽嫣兒也略顯激動。
“回來就不用去長安了。”莫紫煙壓低了音量，卻還是被雲之逸和雲之曦聽到了。
“那好，哈哈！”朱陽嫣兒拉過莫紫煙，到雲之逸兄妹麵前：“紫煙，我給你介紹，這是小雲的妹妹雲之曦，前幾天剛加進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