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騰的一天。
鬼域的幾位修行者和天籟小築盟主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雲之曦沒有拆穿柳飛岩,回房也沒多說什麼,就鋪好床準備歇息了。
裏社地處群山環繞的僻靜山林中,雖然是酷暑時節,但是到了半夜,總有習習涼風從門縫、窗口吹進來,讓人不禁打冷戰。雲之曦裹緊被子,靜靜躺著。
“阿嚏。”林曉雪被扔在牆角,正對著敞開的窗戶,雙手雙腳被捆在背後。
周圍很安靜,沒有任何響動的驚擾,白羽卻失眠了。
這個時候,獨自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定很冷——光是想想就恨不得再往被窩裏鑽深一點。
雲之曦借著月光,偷偷看林曉雪,對方半邊身體都貼著地麵。
就算是敵人,她也是個女孩子呀!
而且,林曉雪真的長得非常非常漂亮,從哪個角度看都是!
猶豫再三,雲之曦還是從床上走下來,扶起妖族薩滿。
“你要做什麼?”林曉雪警覺地盯著白羽。
雲之曦沒有回應,到床上拿下被子,然後跟妖族薩滿比肩坐下,用被子蓋住對方和自己。小花跟隨主人跑過來,從側麵揭開被子的一個小口,鑽到主人腿上趴下。
“不用虛情假意,我是不會領情的。”林曉雪靠牆看著前方,姿態高傲。
雲之逸依舊不作言語,合上眼。
坐在冰涼的地板上,靠著堅硬寒冷的牆壁,腰際、頸椎也沒有得力的依靠,簡直就是各種難受。好在有兩個人加一隻蚌精的體溫,很快就暖和起來。雲之曦和林曉雪差不多高,睡著之後,不知不覺兩人的頭就靠到了一起。如果不是知道同一床棉被下林曉雪還被捆綁著,一定會覺得她們是感情非常要好的姐妹。
天蒙蒙亮的時候,林曉雪就已經醒了,雲之曦頭靠在她肩膀上。長時間保持這樣的姿勢,手臂和雙腿都感覺麻木了,肩背也是非常酸痛。
窗外那一小片的天空還是灰白色,光線既不明亮,也不晦暗,依稀還能看見幾顆星星閃閃發光,風還是如夜一樣涼。林曉雪的頭昏昏沉沉的,但是已經睡不著了。她癡癡地看看房間、看看窗外、看看身邊熟睡的白羽,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又過了一段時間,這時候天已經完全亮了,開始有飛鳥出來活動,偶爾穿過被窗戶定格的天空,星光的顏色已消散殆盡。雲之曦忽然驚醒過來,坐直身體,林曉雪立刻閉上眼睛,佯裝還在沉睡中。
白羽輕輕揭開棉被,慢慢挪出自己的身體,單手抱出小花,然後又輕輕給林曉雪蓋好。
雲之曦一隻手扶住腰,另一隻手扶住後勁,微微扭動脖子。在地板坐上一夜可真不好受,全身酸痛。她在房間裏走動時,也刻意放輕緩步子,以免吵醒林曉雪。
隨著身體也在一點一點蘇醒,雲之曦漸漸感覺後背疼痛難當,她看不見,隻能伸手去摸索,發現後背的衣服已經被劃破了。於是,她趕忙脫下衣服,這才想起大約是昨晚被洪一彥偷襲的時候,被他雙刀劃破的。昨天各種混亂的場景,竟完全沒顧上受傷的事情,一覺醒來才恍然大悟。這樣覺著疼痛,沒辦法看看傷口究竟是什麼情況。
小花感覺到了什麼異樣,拉住白羽的裙擺就往床邊走,雲之曦不知道小花要做什麼,便順著她力道的方向,坐到床沿上。然後,小花又費力地爬到床上,推雲之曦的手臂,白羽就幹脆側躺在床上,背對小花。蚌精看著主人的傷口,不太大,還是有點深的,因為沒能及時處理,皮肉微微向外張開,並且有些化膿了。
小花心疼地吹吹,然後舉起手中的大珍珠,從珍珠上飄搖而下星星點點的粉末,順著看不見的力量進到雲之曦的傷口中,然後消失不見。漸漸地,化膿的地方明顯好轉,被刀割開的肌膚也在慢慢結痂了。汗珠從蚌精臉上冒出來,托舉珍珠的小手到後麵也有些顫抖。雲之曦看不見仙寵在做什麼,隻覺得傷口的疼痛在逐步緩解,到後來是完全不疼了。
最後,小花疲憊地癱倒在床上。雲之曦起身抱起蚌精,沒想到小花居然還有這本領,開心地撫摸蚌精的小腦袋。
“咚咚咚”敲門聲。
“小曦,起來了嗎?”雲之逸溫柔的聲音。
“嗯。”一邊大聲回應,確保門外的人能聽得見,一邊又努力壓低音量,不想吵醒林曉雪,同時還要手忙腳亂地穿好衣裳。
搗鼓完,立馬跑去打開門,小聲問:“大哥,怎麼了呀?”
“你來下風兮的房間,大家都在。”
柳飛岩不在的時候,雲之逸還是和以前一樣,漂浮在高空中,看上去遙不可及。
“嗯。”雲之曦抱著小花,輕輕關上門,跟隨仙族劍聖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