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拿些水來,我口渴了。”半夢半醒間,夕羅被渴醒。
慕容嫣端了一杯水來到床前,琤善坐在床上,將夕羅輕輕扶起來,接過慕容嫣手裏的水杯,說道“我來吧,你在旁邊休息就好了。”慕容嫣笑笑點頭,便在一旁站著。琤善將水喂到她的嘴邊,夕羅喝了一口水後,皺了皺眉頭埋怨道,“好苦!小玉你就不能給我加點糖麼?”
琤善聽到她這已恢複中氣的音調,心中便輕輕舒了一口氣,對著夕羅笑了笑說:“你這個人,恢複倒是快。”
夕羅一聽聲音不對,猛地睜開眼看著頭頂上琤善似善非善的笑容,難怪夕羅覺得怎麼這個懷抱那麼硬,原來是這個混蛋,想到剛才在家中被他揶揄威脅的自己,夕羅的壞脾氣又想發作了,便想從他懷裏掙紮著起身回敬他。琤善看見她那張臉上表情的變化,暗暗使勁穩住懷中掙紮的夕羅,挑眉警告“嗯?”
慕容嫣也在一旁,並未注意到這些,隻一味笑得溫婉。夕羅打量了一下慕容嫣,當初琤善對她容貌的打擊讓她一直都很介意,而且今天早上夕羅隻顧著跟琤善吵架,也沒來得及看看這位琤善心中的仙女到底是個什麼樣子。慕容嫣見夕羅定定地打量著她,眼裏是幼稚的孩子氣,便自然親切地對夕羅展顏一笑。夕羅一見到那笑容,心裏頓時就苦了。這慕容嫣長得清純不已,如果單說長相,可以說夕羅是熱烈嬌豔的帶露牡丹,慕容嫣則是淡然出塵的白芍,但是若加上剛剛那一抹溫婉淑和的微笑……夕羅頓時氣餒,那是夕羅絕對不可能有的高雅。
琤善見佟佳夕羅的神色已經安然無恙了,便起身站起來,禮貌而疏離地對夕羅說道:“小玉在廚房煎藥,想來那藥也快好了。既然你也已經恢複了大半,我和嫣兒便也不在此處多留了,你自己好好休息,缺什麼便叫小玉找管家墨叔,他定會安排好你的。”
夕羅還想出聲要問她怎麼啦,幹嘛平白無故要喝藥。卻見琤善已一把拉著慕容嫣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門。慕容嫣回頭對夕羅笑了一下,似在表達歉意。夕羅沒有回應她,隻是看著他們一起離去的樣子有些失神,他們手牽手的樣子……她記得阿姐說過那種牽手叫做長相守,這樣牽手的人會永遠相愛不離不棄。夕羅心中很難受,她是真的喜歡他的,可是他卻那麼愛慕容嫣。
“你在難過什麼呢?美人!”
夕羅氣結,怒喝道:“放肆,竟敢這麼跟本格格說話,不想活了麼?”說完夕羅環視了一下房間,卻沒有看到有人。夕羅有些害怕,卻又絲毫不甘示弱地高聲呼喝:“是誰?小人,有本事出來說話,躲躲藏藏算什麼。有本事……”話未說完,眼前便閃過一抹白影。夕羅有些驚懼,隻見那人臉上帶著深深的笑意,一把青玉長簫在手中熟稔的翻轉,一襲月白長袍說不出的風流倜儻,夕羅見此便有些呆愣了,這人長得真是好看,臉麵精致得像個女子一般,一時竟忘了此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張晉輕身一掠,轉瞬便來到夕羅麵前,隻見夕羅仍舊呆愣地看著他,便帶著戲謔地笑笑“怎麼?是不是從沒見過本少這般好看的男子?”說完還順便挑了挑眉,一雙細長的丹鳳眼泛著精光。
待夕羅反應過來,自己距離這人這般近,急忙裹著被子向後退去,後背抵著冰冷的牆壁。臉上爬滿羞赫的紅暈,眼裏卻含著警惕,夕羅惱怒低喝:“你是誰,怎麼會在我的房中,你想幹什麼?”想了想又瞪著張晉威脅,“我阿瑪是肅親王,你可不要亂來。”
張晉聞言更是大笑出聲,“鎮國公肅親王又怎樣,還不是護不得你,還有你那夫君,可惜你夫君可是一心一意地愛著別人喲,小美人。”
夕羅被人觸及心中痛處,正要發作。小玉卻亦在門外了,小玉端著藥推門進門來,口裏喊道:“格格,藥熬好了。”
張晉在夕羅耳邊輕吹了口氣,輕聲笑道:“美人,等我。”夕羅還未及反應,那人便已從房間裏消失了,夕羅心中隻覺驚異不已。這貝勒府中竟可任由壞人來去自如?
小玉穿過屏風,看見夕羅已經醒來了,高興不已,然心中又有些責怪自己沒有一直看著格格。將藥碗放在一旁,小玉來到床前,看到格格一臉不置信的表情,以為夕羅還記得那事,便急忙撲到夕羅麵前,大聲叫道:“格格,你怎麼啦,你不要再嚇奴婢了”
夕羅回過神來,見小玉一臉惶恐,難道她也看見那人了?便指了指窗戶,驚疑的問道:“你剛才也見到了?”
小玉不知道自家格格在說什麼,便關心地問道:“什麼看見什麼?”小玉鬆了一口氣,心歎:還好,想來格格是真的不記得今天下午的那場驚嚇了。便笑著略微看了一眼窗外,“格格,窗外黑黑的,哪有什麼東西啊?格格是幾時醒來的,可是餓了,要不我叫芝蘭備些吃食罷,吃了飯食喝藥效果也好些。”
夕羅想,小玉應該是沒有看到的。剛才那人那般放浪輕浮,若是告訴小玉她除了擔心緊張什麼也做不了,隻是平添讓她擔心,還不如什麼也不說,又想這事應該不會再有下次了。夕羅歎了口氣說道:“我沒事了,”等等,什麼藥?夕羅一臉驚疑的看著一臉胡亂擔心的小玉,問道:“喝藥?什麼藥?我好好的喝什麼藥。”夕羅轉過臉來,又見到案上擺著一碗黑黝黝的湯水,還幽幽地冒著熱氣,臉色立馬變得難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