驍淩衝著夕羅微微一笑,挑了一下劍眉,起身背對著夕羅,故作瀟灑地仰天說道:“我還以為格格不知道棲雪閣的位置呢?這般想來竟是我多慮了啊。”
夕羅看了一眼身旁的瓊嬤嬤,她臉上覆著麵具,夕羅也看不出她麵具下到底是什麼表情,這個人救了他們,她要不要相信他呢?“對了,小玉!”正在驍淩等待著夕羅的回話時,卻不想夕羅一聲驚呼,她居然將小玉忘了,一時間夕羅內心裏滿是愧疚。夕羅心急,速度如離弦的飛弩一般直衝向走廊,朝小玉倒地的地方奔去,小玉是不是死了?想到這裏夕羅便忍不住哭了起來,小玉與她從小長大,雖是主仆,但是夕羅卻從來都不將她比作旁人的,如果她死了……夕羅不敢再想。
夕羅將地上的小玉輕輕地抱了起來。身體還是熱的,也都還軟著。驍淩也趕過來,伸手想小玉頸間一探,鬆了一口氣,對夕羅輕笑了一下說:“還活著,”又拿起小玉的手搭了一下脈象,媚香?驍淩臉色頓時變得古怪起來。夕羅含著眼淚看著驍淩,觀察到他臉上神情的古怪,便哽咽地看著驍淩問道:“這位公子也懂醫術麼?怎麼樣,小玉會不會沒有救了啊。”說著還輕輕搖了搖小玉,試圖叫醒昏迷的小玉。
驍淩見到,立刻按住夕羅沉聲說道:“不要叫醒她,不然會很麻煩,她沒事,隻是……”驍淩看了看夕羅又看了看燕瓊,臉上似有一絲紅暈,卻又沒有把話說完。也是,對著這麼兩個人,教他怎麼好開口說,一個心思純然,一個又是冷情倨傲,若是他開口說出來,隻怕三人都要不自在。
夕羅又急又怕,以為小玉是中了什麼了不得的劇毒,連碰都不能碰。
燕瓊也似有些不解,驍淩一向不是這般愛賣關子的人,便輕輕推了一下驍淩的肩膀,“到底是什麼,你說啊,不然叫茗君來看看也好啊。”
驍淩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然的笑意,看了一眼燕瓊,又看向夕羅,“其實是媚藥,若是將她叫醒了,就非得要有人……”驍淩又停下了,這後邊的話他實在是不好意思說出口。
夕羅最煩有人跟她繞,便使勁兒一把扯住驍淩的衣袍,狠狠吼道:“你廢話個什麼勁兒啊,快點說啊。”
“交歡。”驍淩抵不過便將那詞說了出來。登時,燕瓊便羞得耳廓通紅,一句話也說不出。夕羅因為驍淩說得快了竟未聽清,見燕瓊滿臉緋紅,皺眉又問了一句,“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驍淩聽罷,隻輕咳一聲掩飾因夕羅又問了一遍而引起的一點尷尬,對夕羅正色囑咐道“她沒事。你隻要保證讓她就這麼睡著,不要吵醒她,她明晚就會好了。”繼而又一本正經地騙夕羅道:“切忌,不能將她吵醒,不然她就會死的。”
夕羅見他神色有些古怪,對於後邊那句叮囑有些懷疑,但最後還是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
驍淩吩咐燕瓊將小玉安頓好,又對夕羅說會陪她去找慕容嫣。燕瓊略微點了點頭,答應了。看著燕瓊走遠,夕羅看著驍淩微微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問了一句:“我叫佟佳夕羅,你呢?”剛才自己扯他衣袍的樣子似乎真的很是粗魯誒。
驍淩亦對她笑笑,對她那點小心思一目了然。“齊佳驍淩。”
夕羅沒想到眼前這人居然是驍淩爵爺,一時竟真有些不好意思了,心中暗自讚歎:同是京城四公子,相較於當今天子那一身絕然的貴氣和那一代天驕的風姿,琤善的冷峻果決氣宇軒昂,這驍淩爵爺卻是一副出塵的瀟灑嫻雅的風流之姿,難怪他會是京中待嫁女兒家最想要嫁的夫婿,那時夕羅眼裏隻有琤善,便從不將除他以外的旁人放在眼裏,如今想來,倒是後悔不已。想到這裏夕羅竟有些憤憤然。
驍淩見她隻靜靜看著自己的衣袖發呆,不覺便抿唇微笑起來,打趣道:“你要看我到幾時呢?再要看我可是就要收錢了。”
夕羅被他說的話逗笑了,抬起頭自信地看著驍淩說道,“我可是比你還要好看的,你覺得吃虧的話,大可以看回來就是了。”
“嗬嗬,走吧!”不再和她調笑。驍淩領著夕羅沿著回廊出去,不多時便見到一處極為雅致的院落隱藏在一片翠綠之中,此處活溪潺潺,一片鳥語花香。
夕羅驚豔,她從未見過這麼漂亮的院落。口中不自覺便出聲讚歎:“這裏好美啊,難怪叫棲雪閣。陽春白雪幾易得,歸燕春花笑滿霜。”夕羅也不知為何,不自覺地就將後邊那兩句詩念了出來。
驍淩搖搖手中的折扇,笑而不語,隻管看著眼前這處美景。夕羅感歎完,又想到此間來時的目的,便徑直向苑中走去,回頭卻見驍淩還在原處,夕羅有些疑惑,“爵爺不同我一起進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