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兄又何苦拆散這一對鴛鴦呢?且據老夫所知,令愛與詢親王家的昊辰貝勒早就是情投意合的。老夫也是應了詢親王與幾個晚輩的懇求,這才來濟兄府中拜訪,為的就是要能促成這樁好姻緣。雖然濟兄與詢親王之間私人恩怨未了,但是對於這些小輩,我們又何必拿他們的幸福來鬥氣,非要爭個輸贏方才作罷了麼?再說了,如果寶日格兒因此事而怨懟濟兄,那不隻是濟兄與寶日格兒的父女情分失卻了,恐怕左津王子要是知道格格心中早有屬意之人也不會全不在意吧!若倒是寶日格兒在大漠受苦,濟兄又於心何忍?濟兄,此事皇上未有決斷其中恐怕也是因為有這個緣故吧。”說到這裏,王爺適時地停下來,不再多言。鈳老親王在朝堂上事事較真計較,想來這些事情他不會無動於衷,任有其向他未知的方向發展,他要求的無非是個“利”字,而這個“利”字,也見未得他已占全,此事轉圜的餘地還有許多。
“這……”寶日對他從來都是極為敬畏,可以說是基本上是事事對王爺言聽計從,鈳老親王也似從未想過她會不聽從他的話。寶兒真的會如他想象的那般心甘情願地嫁到蒙古去為他求去利益麼?鈳老親王自己心中也沒有太多把握。的確,在皇上聖旨沒有下來之前,他一直吩咐府中之人不得在寶日麵前提起這有關的半個字,“寶兒性子倔強,她若是知道了,會死的……”福晉那時聲嘶力竭的喊聲重現在鈳老親王的腦中,他實在不敢冒太大的險,寶日是他最珍愛的女兒,若沒有聖旨的強壓,實免不保寶日聽到他的主意後會尋死抗爭。
王爺見親王已經開始有些猶豫了,便又開口說著,“濟兄,有些事還是……”王爺話還沒有說完,門外邊便來了一個仆人,急衝衝地趕到堂上打斷了肅親王與鈳老親王的談話。
“報告肅親王,報告王爺,詢親王來了……”仆人身體微微顫著,這可了不得了,詢親王與自家王爺的宿怨依自家王爺的脾氣,這恐怕又要有事故了。
陷入沉思的鈳老親王聽到來報說詢老匹夫居然也親臨登門,一下子被驚到,還驚得不輕,“他來幹什麼,就說本王今日不在府中,教他回去。”鈳老親王扭頭過去,言辭執拗的吩咐下人道。
“濟兄有何必對詢親王避而不見呢?相比詢親王此番來意正與老夫是異曲同工之妙呢?我看濟兄心中已有些許計較,那為何又不趁此機會順水推舟,來個皆大歡喜豈不更好?”肅親王隻直直拿眼看著鈳老親王,麵上是明顯的笑意,心中卻是感歎詢親王此番來的正是時候。
鈳老親王也不好太過拂了肅親王的臉麵,隻好歎口氣,傳道,“請詢親王入府,你等再去備下好茶來。”
“讓王爺久候了,我家王爺有請王爺進去府中,因鎮國公也在府中,王爺不便親自前來迎接王爺,還請王爺不要見怪。王爺請隨我來,這邊請。”仆從說完,便引領詢親王等一行人向府中堂上走去。
一路上,鈳王府中的陳設目之所及處無一不是華麗雅致。此番親眼所見,詢親王心中對鈳親王更是氣極。這個老狐狸近幾年不知道仗著自己掌管禮部對底下的官員私收了多少好處,奈何他手段極高,即便是身為刑部要員的詢親王也查不到他多少罪處,拿到什麼真正有價值的證據,雖有不少灰色案底但終究不能僅憑一些表麵的事物就判定他的罪。況且朝中私收賄賂的大有人在,亦不止是他一人,他即便想要徹查也是有心無力的。即使是誌高遠大的當今聖上對此些事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到底是國之根本輕易不可動搖,所以早時也曾勸過他勿要事事俱清,奈何他的眼裏就是容不下這些個沙粒。一想到待會兒還要向他低頭懇求,詢親王就覺得渾身不自在起來。
“王爺,前邊就是堂屋了,請這邊請。”轉過回廊,仆從伸手向前一比,果然園中亦有人在迎接等候了。
詢親王遠遠便見到鈳親王和肅親王出來迎他了,心中卻隻是想著,這王府還真不是一般的大,他那府宅恐怕也隻及這個的三分之二吧。這個貪得無厭的老匹夫,莫要叫我抓到你的證據,否則本王定要抄了你這宅院充配公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