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瑾容在薛靈芸走後就睡下了,再醒過來已經到了傍晚時分,太陽已經看不見了,天空藍的出奇,遠處卻是一片豔霞,真美啊!季瑾容難得有了好心情想出去走走。
她隻著單衣走到窗前,神色不明地看著院裏的那棵梨花樹,梨花已經沒有了,枝幹上長出了新嫩的綠葉,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娘娘,太醫說您身子虛,您可別吹風,若是病了,皇上怪罪下來,奴婢就是死也擔不起這個責任啊!”曼雲看到了她的行為,有些後怕地說道,她上午剛被皇上責罵過,若是宸妃娘娘又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事,照皇上對宸妃娘娘的寵愛來看,自己就是死一萬次也不夠啊!她趕緊走過去將披風季瑾容披上
季瑾容聞言淡淡一笑,將披風拉緊,看向曼雲,道:“曼雲,為本宮更衣。”
“是。”曼雲拿過一旁的衣裳,就為季瑾容穿戴起來。正想為季瑾容梳妝,卻被季瑾容拒絕了:“本宮就是用個晚膳,不用這樣繁瑣,用根簪子盤起來就好了。”
曼雲聞言放下手中的胭脂,隻用一根白玉簪將季瑾容一頭秀麗的黑發盤起,季瑾容滿意地瞧了瞧銅鏡裏自己的模樣,露出一抹笑容,道:“曼雲的手是本宮這幾個貼身宮女中手最巧的。”
曼雲恭身道:“不是奴婢手巧,是娘娘本來就美,就算不打扮,娘娘風姿也是要勝過旁人千倍萬倍的。”
她這話可不是恭維,銅鏡有些模糊地映出了女子的麵容,雖然模糊,可也看得出女子麵容之豔麗,三千青絲被鬆鬆地用一根白玉簪子挽起,更為女子添了幾分慵懶的風情。
季瑾容聞言笑了笑,卻不做答。
她穿戴好後漫步走到了方才自己看的梨樹下,梨樹的新葉青翠欲滴,季瑾容伸手摘下一片葉子,放在手心。
梨花落去,本應該是一片敗落的景象,卻又因為長出了新葉,而變得生機勃勃起來。季瑾容不禁聯想到了自己,因為被心愛之人所欺騙,入了這深宮之中,卻又遇到了這樣一個寵愛著自己的帝王,季瑾容不得不承認,自己有些動心了。
可是,季瑾容想到了淑妃和淩貴妃,這兩個人何嚐又不是對他動了心呢,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心中所愛夜夜陪伴在別的女人身旁。或許,可以試著去愛上他?
不行,季瑾容神色一凜,“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娘親的話還依稀記得,當初娘親何嚐不是抱著這樣試試的心態,可是卻隻能孤老在季府的後院。她所珍愛的自己,卻隻是靠著父親對她的愧疚,在季府中小心翼翼地生活。
後宮之中,最忌諱的就是對帝王動了心,雖然自己容顏可以讓皇上暫時留戀,可是容顏易老,宮中新人一批又一批地進來,皇上又怎會還記得自己,季瑾容苦笑,隨後她的心又堅定了起來,就算是愛上他,也要先讓他愛上自己!
季瑾容手裏的綠葉隨風飄去,但季瑾容卻沒有管它,徑直走到擺放牡丹的地方,喚了管事太監前來:“福全,將這盆綠牡丹放到本宮寢殿去。”
“是。”福全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卻不敢多問,依舊照做了,小心翼翼地將花搬到了寢殿中。
“娘娘,可以用晚膳了。”錦琳的話在耳邊想起。
季瑾容聽到她的話,抬頭看了看天色,已經漸漸變暗了,原來已經這樣晚了,她點點頭,去到了殿中。
因為今日太醫說季瑾容氣血不足,所以小廚房的廚子特意做了烏雞紅棗湯和玫瑰燉乳鴿,小廚房的廚子是皇上特意從禦膳房調過來的,所以做的菜味道非常好。季瑾容吃得很飽,不宜馬上睡覺,於是便坐在了寢殿的榻上,拿出了一本《詩經》來看。
她正看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時,卻聽到了李德生高聲喊到:“皇上駕到!”
季瑾容剛要出去迎駕,轉念一想,將合上的《詩經》一書翻到了《詩經·鄭風·子衿》一篇,才迎身出去。
她站在殿前,看著元清遠遠的朝自己走來,元清今日穿的是赤紅的常服,衣服上用金線勾勒出的金龍隨著他的走動竟像是活了一般,季瑾容看著他朝自己一步步走來,俊美無雙的臉臉龐在月光下分外溫柔。
季瑾容穿的一襲水紅色拖地花素綾石榴裙,在月光下,風吹動她的裙擺,仿佛是要乘風而去。元清見了這副情景,加快了步伐,快速走到了季瑾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