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腦上,小楊柳開始發牌,陳東方記得這一局,馬哥拿到了三張5,俗稱豹子,還有一人拿到清一色的QKA,另外一個拿到清一色的10、J、Q,這一局三方都覺得自己手中是大牌,都不肯亮牌,一直殺到最後,那兩個人輸的很慘。
錄像一秒一秒地往下放,用的是五分之一倍速,也就是把正常速度放慢了五倍,陳東方看了一會兒,故意叫道,“你這個速度放下去,得放到猴年馬月呀,我們等不得,快一點......”
中年人笑著說,“兄弟,一個人才發三張牌,一共沒幾張牌,你有點耐心好吧?”
他指著屏幕道,“下麵關鍵的環節來了,再慢一點......”
“你們看,楊柳現在應該發牌給馬哥了,你們注意她的手......”
陳東方看到,小楊柳的手指肚在牌的正麵一摸,然後靈巧地一滑,把一張5換了位置,分給了馬哥。
中年人笑嗬嗬地道,“這就是老千裏出名的移花接木手法,下麵,她用同樣的手法,把兩張本應該發給別人的5,換給了馬哥......”
“為了讓馬哥這個豹子別浪費,楊柳又故伎重施,給另一位客人換了JQK,然後又給一位客人換了10、J、Q......”
中年人一邊說著,一邊指著錄像給大家看。
真實的錄像就在麵前,任誰都無法辯解,陳東方歎了口氣,看向小楊柳。
她的臉色煞白如紙,眼神中滿是絕望與恐懼,身體劇烈地扭動掙紮著,雙腳在地麵上摩擦出刺耳的聲音,可那兩個男人的手卻像鐵鉗一般,絲毫沒有放鬆的跡象。她的喉嚨像是被堵住了,隻能發出幾聲微弱的尖叫。
中年人笑嗬嗬地看著馬哥,“馬哥,你不是第一次來我這裏玩了,贏了不少錢吧......照著江湖規矩,凡是出老千的,如果是動了手,那就斬斷手指;如果是動了眼,那就挖掉眼睛。馬哥,你選一項吧。”
“我......我......”陳東方又看向馬哥,隻見他雙眼瞪得滾圓,眼球幾乎要從眼眶中迸出,眼神裏滿是極度的恐懼與絕望。他的嘴唇毫無血色,不停地顫抖著,牙齒上下打戰,發出“咯咯”的聲響。汗水如瀑布般從額頭傾瀉而下,浸濕了他的衣衫。他的雙腿像篩糠一樣不停地抖動,膝蓋發軟,幾乎無法支撐自己的身體,隻能靠著身後的牆壁勉強站立。
陳東方歎了口氣,知道事到如今,隻能拖一時是一時了,希望他拖的時間夠長,海叔能夠尋到這裏來。陳東方咳嗽了一聲,對中年人說道,“經理,請問貴姓。”
“免貴姓胡,江湖人稱我一聲胡子哥。”中年人彬彬有禮地回道。
陳東方抱了抱拳,“胡子哥,既然講到江湖規矩,你聽我說一句可好?”
胡子哥盯著陳東方,“你說。”
“我覺得江湖最大的規矩,就是要講理。”
胡子哥眉頭一皺,“你什麼意思?”
“胡子哥,你這個錄像,隻能證明小楊柳故意給馬哥發了一手好牌,但不能證明馬哥和小楊柳串通出老千。馬哥長得風流倜儻,小楊柳長得......也不差,當然比馬哥能差一點。”
“《詩經》裏說,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懷春,吉士誘之。意思是說野地裏有一隻死獐子,用潔白茅草包裹著,有位少女動了春心,男子追著來挑逗她。''白茅''寓意著少女的純潔,也指少男少女之間純潔的愛情……”
“什麼白貓黑貓的,”胡子哥皺眉道,“別咬文嚼字,我沒有文化,你有什麼就直接說......”
“在《少年維特之煩惱》這本書裏,歌德說:哪個少男不多情,哪個少女不懷春。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春心萌動,彼此思慕,本是再尋常不過的事。你看馬哥這麼帥,小楊柳鍾情馬哥,故意發幾張好牌給他,討他喜歡,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胡子哥聽了這話,還在猶豫,陳東方又道,“胡子哥,馬哥畢竟是客人,要是你就這樣把馬哥處置了,傳出去,於你的名聲也不好聽......”
胡子哥聽了,對左右人說道,“把小楊柳拖下去,先審一審。問清楚是她和馬哥提前串通,還是她一廂情願。”
兩個男人立刻粗暴地抓著小楊柳的胳膊往外拖,她的頭發淩亂地散落在臉上,淚水在眼眶裏打轉,隨時都可能奪眶而出。
陳東方看到,小楊柳的身體不停地顫抖著,像是一片在狂風中搖搖欲墜的樹葉。她的雙腿發軟,幾乎無法支撐自己的身體,隻能任由那兩個男人往外拖去。
小楊柳的嘴唇被咬得青紫,牙齒不住地打戰,發出細微的咯咯聲,終於,她開口叫道,“馬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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