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格陷入深深的恐懼,緊緊閉上了眼睛。
看著這個方向的穆雷發現了林淮不正常的狀態——林淮兩眼放空,像是失去了視覺,竟然向他魔法攻擊的範圍裏前行。這是在找死麼。正麵撞上“光明普照”,一點防護措施都沒有,還能有活路?比起攻擊傷害,林淮的精神狀態更加奇怪。想到這個情形很大可能是受到了博格的刺激,穆雷忍不住皺起眉頭,他跟林淮萍水相逢,但是怎麼就這麼不爽呢!
博格驚慌地顫抖,疼痛卻沒有來。耀眼的光芒一閃而過,如煙花,一閃而逝。他睜眼之時,隻看到了穆雷深深的諷刺,仿佛看穿了他內心最深的邪惡。
“隻可惜,我再無恥,也不比不上你。”穆雷歎息著,似乎當真在為自己不夠絕情而難過。
“你!”這話讓博格心如鼓擂,他剛剛的選擇確實和他一貫的說法大相徑庭,原來他也是隻會放空話的那種人。而讓博格緊張的,是穆雷的魔法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收放自如,就算比他高階的魔導士、魔導師,都沒有這種魔幻的手法。分明是法聖才能感悟到的魔法境界。
“感謝我麼。”穆雷低沉地笑起來,博格的臉漲的通紅,感謝他知道自己是個卑鄙的膽小鬼?可是他居然無言以對。
“嗬嗬,我會感謝你一輩子的。”而林淮卻知道穆雷是在告訴自己,因為他的拖累才中斷了魔法攻擊。林淮脫力地坐在地上,他那瞬間以為自己快死了,拉著他當保護傘的博格,才見了幾麵根本不了解的穆雷,對他而言根本無法承受的魔法攻擊。結果我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來這個?林淮很是抓狂,又看到穆雷可惡的微笑,他切齒冷笑。
博格無力地憤怒。
“你究竟來做什麼?”博格咬牙切齒。
“大概是。”穆雷望天,“拯救世界?”
林淮往後退了幾步,離開了博格身後。博格張了張口,一句話也沒說出來。不過,林淮也沒有跑到穆雷身邊,這群蛇精病,他一個都招惹不起。
耳邊的絨球輕輕叫了一聲,他才想起他還有個厲害的小夥伴,剛剛嚇成那樣到底在做什麼,不是說好可以鑽進空間的麼!可是真的是嚇得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麼空間,全都忘光了。他居然有那麼羞恥那麼脆弱的想法,他一直是家裏的頂梁柱,怎麼會感覺自己弱小得想要逃離?
為自己的愚蠢默默點蠟。
“你膽子確實太小了。”林淮試圖忘掉他剛剛像個可憐蟲一樣的心情,卻聽見穆雷毫不留情的插刀,“你看你的臉都白了,也就比博格的表現稍微好點。”穆雷搖頭,“這樣下去可不太好,危險這麼多,你早晚要被自己嚇死。”
“關你什麼事。”林淮氣憤。
“也對,你是個懸壺濟世的醫師,隻要躲在後麵給偷偷刷血就行了。”穆雷下結論。他在心裏給林淮打上標簽“膽小如鼠、技藝高超的奶媽”,“一旦照看不到很可能默默死掉”,“雖然沒什麼用還是蠻有意思的花瓶”諸如此類的標簽,而且很長時間裏麵都沒有改變這個印象。
怎麼聽穆雷的話都不像是在誇獎他,“我沒那麼嬌弱。”
“可惜你心腸柔軟,看人的本事卻不怎麼樣,起碼,比你的那個爺爺差勁多了。”穆雷放出一個大招,讓林淮精神一振。
“你是說,你見過我爺爺了?”林淮驚喜道。也對,爺爺克萊德在被查爾斯一家趕出去之後,最可能去的地方就是林間小屋,而那段時間,在木微山的除了來尋找暗係魔法師的博格幾人,就是那位暗係魔法師,而這位和亡靈法師有著說不清道不明關係的人,很可能知道克萊德的下落。他為了找到克萊德,和博格、安德烈混在一起,沒想到克萊德身處對立陣營,難怪一直沒消息。他早該想到的。也難怪穆雷會屢次放過他了,十有八、九就是看在克萊德的麵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