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兒的天比她那時的天要藍要清;
雖然,這兒的水比她那時的水要綠要澈;
雖然,這兒的景比她那時的景更原生態;
但是,這兒的泛宅浮家卻與她想像的有著雲泥之別。
在她的想像中,能在水上當家的船雖不該與豪華遊輪比,可也應該像房車那樣,五髒俱全吧?小一點兒沒關係,可也不能像眼前這個“家”這般寒磣吧?
瞧瞧這“船家”是什麼模樣?
兩邊豎著幾根粗粗的毛竹,上方用篾竹以及不知是什麼材質的破破爛爛的布料蓋起了一高一低兩個頂,低的這個頂下包圍起一個小小的船艙,狹小的船艙裏隻有兩人平躺的空餘,被子一擠,便連翻身也成了難題,而頭前腳後還塞著無數與吃喝拉撒過日子有關的零碎東西,又一次占據了不小的位置。
這哪像個家呀?電視劇裏的那種烏篷船也比這個瞧著氣派許多。
對此,允瓔很是鬱悶,真不知道原主那一家三口都是這麼住下的。
可是,鬱悶歸鬱悶,她已經到了這個地方,已經占了這個隻有十八歲卻看似有二三十歲的邵英娘的身體,回,自然是回不去了,曾經混跡網文五六年的經驗告訴她,她接下去能做的就是快速的融入這個時代,低調的好好的把日子過下去。
允瓔歎氣,往灶中添了些柴禾,掀了鍋蓋瞄了一眼,裏麵的水剛剛沸開,想了想,她用兩雙筷子架著上麵的木屜子下來,稍稍舀了些米湯出來,才重新擱上了木屜子,蓋上鍋蓋。
做完些,允瓔才換了一隻手執扇,另一隻手擱在了膝蓋上,略垂了眸坐著重新整理原主殘留的記憶。
這具身體的原主叫邵英娘,十八歲,有個六十歲的老爹和老娘,因為中年才有了她,二老對她很是寵愛,便連終事大事也由著她自己作主,於是,十八歲的姑娘便剩下了。
他們一家三口靠這條船擺渡、打魚為生,到了夜晚,這船就是他們的家。
在邵英娘十八歲之前的日子裏,一家人雖然窮,卻過得很開心,直到,他們遇到了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叫烏承橋,是個落難的外鄉人,邵父邵母心腸好,就答應捎他去泗縣,路上,邵英娘對他芳心暗許,百般照應,邵父邵母從來都是嬌慣著這唯一的女兒,自然一力支持。
那一日,邵英娘惴著一顆“砰砰”的心,站到了他麵前,宣告似的告訴他:“我喜歡你,你做我男人吧!”
直到此時,允瓔還能感覺得到那時的心跳有多猛,可同時,她也覺得邵英娘異想天開了,那樣一個長相妖孽的男人,又怎麼可能娶一個船家女呢?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居然答應了和邵英娘成親。
邵英娘大喜,纏著父母操辦喜事,於是,撞日選日的就在船上拜了堂,可沒想到,當天晚上,連洞丨房都沒來得及進,他們就遇到了一條大船的襲擊……
龐然大物般的船撞擊而來,掀起的巨浪把小小的船兒衝擊到了岸邊,高船上跳下十幾個蒙麵的黑衣人,飛速的遊到了小船邊,躍了上來,邵父邵母想反抗,卻被人一刀捅中心房踢下了水中,邵英娘駭然,她還沒來得及喊出聲,便被烏承橋推下了船,落水的那一刻,她看到了無數的黑衣人包圍了他……
記憶就此停頓。
允瓔撇了撇嘴,典型的禍水呀,邵家一家三口,分明就是被這男人給連累了,虧那邵英娘還對他一片癡心呢,看吧,把自己的命和爹娘的命都搭上了,結果,害得她也就悲催的來到了這兒。
不過,既然來了,怨天尤人是沒用的,那就努力為自己向往的生活奔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