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我熱,很熱。”如期不滿的努著嘴,兩手在半空中揮舞著,試圖要找到孟玉的手。
“你會後悔的,你可要想清楚。”
“不後悔,不後悔,我很難受,好熱。”
昱日一早,如期從睡夢中醒來,隻感覺身上一陣陣的酸痛,揉揉發昏發脹的頭,試圖去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思緒清晰,這才驚呼一聲,掀開被褥,自己光溜溜的,什麼也沒有穿。
昨日的事就好像頑皮的小孩子一般,一下從腦子裏崩了出來,如期捂著臉真想死了算了。
“小姐,你醒啦,孟大人吩咐你要多休息,今日就不必進宮了,一會自有人帶著奴婢進宮。”木槿一臉笑意的走了進來,手中還端著一身新衣。
如期埋首不肯抬起頭,昨日的荒唐事她也真是沒臉見人了。
“小姐,這女子總要經曆這些的,今兒個一早,孟大人便將染紅的被單換下來了,奴婢這是要恭喜你呢。”木槿嗤嗤的笑著,惹得如期頭都不敢抬,心裏邊卻恨死了孟玉。
木槿被宮裏邊的人帶了去,如期躺在榻上一動也不想動,身子骨像是散架了一般的酸痛,失神的望著床頂,眼淚卻吧嗒吧嗒的落了下來,昨日的那杯酒有問題,裴少卿親自為她斟的酒,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休息好了,已是晌午,也沒有人來打擾她,換上了衣衫,隨意的洗漱了一番,腹中空空,隻好前往大堂去瞧瞧還有沒有留下膳食食用。
孟家人少,如期沒有來得時候,孟家便隻有他們父子二人。幼時,如期會經常隨著沈相國來孟家玩,那時候還有沈月如幾人,如期往往是被欺負的那個,還不敢反抗,隻能默默的受著。
孟家的當家主母,便是孟玉的娘親,在很早之前就已經歿了,如期見過那位美得像是盛開的花朵般的女子,多才多藝,溫柔嫻淑,會彈一手絕妙的琴,幽蘭曲,戰行歌,都是出自她的手中,幼時的記憶在腦海中瞬間清晰起來,與昨日的種種碰撞在一起。
她記得那輕薄的唇瓣中說出的話,柔柔的,像是歌曲一般的動聽。
“如期,有朝一日你必是我兒的妻子,我會將天下間最好的樂曲教給你,我不在時,也好讓我兒有個期盼。”
“如期,不管孟玉對你做了什麼,都請原諒他。”
“如期,好孩子,我隻怕過不了今日,記得我說的話,原諒孟玉,原諒他。”
記憶像是洪水一般的湧出,如期緊抿著嘴,右手忍不住朝著自己的腦後摸去,是有一道可循跡的疤痕,卻早已被頭發掩蓋。
那一年,她被沈月如推下了水池,腦袋狠狠的磕在了池中的石頭上,再醒來,什麼都忘記了,獨獨是在撫琴時會不受控製的去彈奏那些熟悉的樂曲,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告訴她這些曲子的來源,在之後,孟玉便阻止她再去碰琴。
那之後的數年,孟玉像是刻意為難她,每每相見都會想盡辦法讓她出醜。
不知不覺來到了大堂,隻有兩個丫鬟在堂內,一見如期,便吩咐人將準備好的膳食端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