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倒是沒有遇到什麼人,三五個宮女太監見到她,也都是行了禮便匆匆的離去了,如期是宮中的常客,也從不阻止他們,每次都站直了身子待他們行好了禮,才繼續走。
一路朝著東邊走,最東邊的那個宮便是東宮。
如期走進院子,四處瞧了瞧,依舊沒見到半個人影,這才大著膽子往殿內走。
一進大殿,撲麵傳來一股肉香,如期嗅了嗅鼻子,這倒是像烤雞的味道。果不其然,繞過了屏風,正看到一襲白色長衫的恒之,盤腿坐在地上,麵前擺著一個冬日裏烤火的炭爐,裏麵燃著柴火,他手中用一把長劍串著一隻已是焦黃的烤雞。
回頭瞧了瞧如期,目光無波,麵無表情,隻淡淡的撂了句:“來吃。”
如期卻被他弄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從懷中拿出一塊手絹,走上前蹲在了他的麵前,擱下另一手的小零嘴,朝著他染著黑灰的臉上擦去。
“老大的人了,怎麼像個娃娃一般的。”一邊擦還一邊帶著一絲責備的口吻說道。
恒之也不懂,任憑著如期在他臉上擦拭著,帶她鬆開手,仔細瞧了瞧,確定沒有髒的地方了,便要收起手絹。恒之一手伸上前,將她的手絹奪了去,“都髒了,我再送你一條新的,這一條扔了。”說完,卻將那髒了的手絹塞進了自己的衣衫內。
如期一瞧,這居然還是昨日換上的那一身衣衫,此時已是皺皺巴巴,還有幾處手印。
舉起劍,伸著鼻子聞了聞烤雞,抬手便扯掉了一隻雞腿遞給了如期,見如期不接,他也不動,好像手上一點也感覺不到疼一般的。直到如期伸手接了過去,才將剛剛抓過雞腿的手指在口中一一吸吮了一遍。
若是換做旁人,如期定被舉動弄得惡心到吃不下任何東西,可是恒之做起來,卻好似並沒有任何感到不舒服的地方,相反,她卻覺得他的舉動就像個孩子一般的可愛。
輕咬下一口,沒有特別的味道,濃濃的肉香,簡單的滋味,卻讓如期吃出了一種同命相連的感覺,她也曾這樣孤獨的一個人,坐在小院內,吃著毫無滋味的東西,隻為了能夠活下去,尊嚴,權利,什麼都可以不要了,獨獨就隻是能夠活下去。
恒之用兩指從烤雞的身上撕下一塊肉,吃的十分儒雅,可能也因為沒有什麼其他的味道,隻吃了幾口,便將目光落在如期帶來的那包東西上。如期一拍腦袋,恍然大悟,“我在街市上買了一些小零嘴過來,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嚐嚐看。”
打開用油紙抱著的吃食,恒之很顯然並沒有見識過這些東西,從中拿起了一塊蜜三刀,這是一種民間的小吃,用麵炸製,外麵裹著一層糖稀,撒上芝麻,酥軟香甜,十分可口。
連吃了三塊,恒之又連續吃了一些其他小吃,頗有些意猶未盡的樣子,如期也不知他愛吃,便沒有多買,眼看著他隻是吃了一些便隻看著不動,笑道:“你使勁吃,有機會來,我再給你多帶一些來,外麵的東西可多了,隻可惜你不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