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他多神奇就多神奇,不過是被不知道的人誇大了而已,我知道的慕容龍城,平易近人,勇敢,重情義,非常的睿智,隻不過,感情太過細膩,受到的傷害太多,失去愛人的那一瞬間,他整個人都崩潰了,你永遠也無法理解那種生離死別的淒涼。”
生離死別的淒涼。
如期垂首,細細品味著楚炎的話,她想,她終究是不會了解那種感覺吧。
兩人走在一段鵝卵石鋪墊的小道上,楚炎突然腳下一頓,停了下來,回眸看向如期道:“一會看到皇上和皇後,切莫提起先帝,尤其不要在皇後麵前提起。”
如期朝他點了點頭,“放心吧,我有分寸。”
不多時來到一處宮殿前,如期昂頭瞧了瞧匾額,上麵龍飛鳳舞的寫著朝露殿三個字,自己剛勁有力,當屬大師之作,瞧了瞧落款,如期眉間一蹙,心中不禁泛起惋惜之意,這般恢弘大氣的字跡,居然出自慕容龍城之手。
發愣之際,從殿裏麵走出一位錦衣華服的少女,娉婷而來,見到站在殿外的楚炎,帶著少女的羞澀瞧了瞧他,柔聲道:“皇上讓你們進去呢。”
楚炎嗯了一聲,轉眸看向如期,“走吧,隨我一道進去。”
如期跟在楚炎身後,由那女子在前邊帶路,進了殿,撲麵而來一陣奇香,不是刺鼻的濃烈,卻又夾雜著縷縷的草藥味,如期嗅了嗅鼻子,這味道,竟是出奇的令她著迷。
殿內沒有想象的大而華麗,與南離的宮殿裏麵的擺設大體相同,上首的位置上坐著一男一女,正是之前見過的皇上皇後,如期跟著楚炎身後福身行禮,微微垂眸,顯得十分恭敬。
“沈姑娘,真是辛苦你了,知道你能來,朕和皇後十分高興。”
“還是陛下與娘娘厚愛,瞧得上如期那點技藝,能為娘娘盡一點綿薄之力,也算是如期的福氣。”如期淺笑嫣然,扯得下顎處新長出來的嫩肉一陣癢,忍不住伸手撓了撓。
還以為氣氛會一直這樣冷下去,誰知道慕容流雲帶著楚炎一離開,剛剛還在上首位置上靜坐的人走了下來,拉著如期的手問道:“沈姑娘,來到這裏就像到了自己的家一樣,若不是這一段時日反噬的太過厲害,我們也是斷然不會將你從南離請來的,今兒個開始,你便住在宮中陪著我,想你也是個豁達的姑娘,那些個繁文縟節,我都懶得去理會。”
如期被顧妍熙的話說的一愣一愣的,在她的印象中,皇後不都應該是那種雍容華貴,氣度不凡的嗎,怎麼好像這位不太一樣呢。抬眸仔細的瞧了瞧對麵的人,如期心裏邊有了一絲絲的好感,這位皇後長得十分嬌俏,說起話來,那微眯的眼睛,就像是掛在天空中的彎月一般,誰能想到,就是麵前的人,是因為殺戮過重,導致了古劍的反噬。
最後被安排在朝露殿的後殿住下,便開始了北齊的生活。如期躺在榻上,驀地會想起自己走過的,經曆過的這些年,遇到的人,遇到的事,粗略一看,她還真是夠倒黴的,爹不寵,娘不愛的過到了及笄,遭遇了退婚,逼婚不成被貶到漠北,與韓錚糾纏,最後嫁給了孟玉,沈家敗落,本以為得到了幸福,孟玉卻因為蠱毒忘記了她,然後來到北齊,又是一段新的開始,三五個月回去,南離又會變成什麼樣,又或者,她其實可以選擇不離開北齊,因為她想做的事,還沒有做到。
輾轉反側到了半夜才好不容易睡下,結果一睡下,就睡過頭了,到了第二天,也沒有人叫醒她,一咕嚕爬起來,穿了衣服披頭散發的便衝了出去,木槿正端著為她準備的膳食,見她們家小姐瘋子一般的從屋子裏衝了出來,木槿連忙喊道:“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木槿,你怎麼也不叫醒我啊,”如期一臉焦急的問道。
“是皇後娘娘吩咐下來的,讓您好好休息,今兒個您哪也不用去,小姐,這可是在北齊,您注意點自己的形象好不好?”木槿有些無奈的瞧著如期一頭亂七八糟的頭發,她的衣裳都沒有穿好啊,走出去,指不定讓人笑話了去。
如期蒙蒙的,撓了撓頭,轉身回了屋。重新的穿好衣衫,坐到了銅鏡前梳妝,木槿為她擺好了膳食,便走上來幫她梳理頭發,洗漱過後,才開始用膳。
下午時,如期想要出去走走,又被木槿嫌棄了,想她在宮中走路就會迷路的這一個特性,木槿便隻允許她在朝露殿前後走了一圈。如期根本不死心啊,拉住一個小宮女,硬是去了禦花園這種是非之地,果不其然,讓她又碰到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