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比家中兄長還年長了幾歲呢。”
兩人並肩行走,如期時不時的朝著裴若風看去,見他談笑間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心中倒是好奇了,該有什麼事能夠令他起了漣漪。
將如期送回住所,臨行前,裴若風朝著如期笑道:“沈姑娘,明日我要出門三日,你可有什麼物事需要我帶的?”一雙星目瞧著如期,閃動著柔亮的光,如期瞧著,芙蓉麵上一紅,連忙搖頭。
“裴先生出門一切小心,如期暫且沒有什麼東西需要的。”
說完,他微微點頭,轉身離開,淨白的袍子隨著走動搖曳,黑亮的長發在腦後披散,隻用一條白色的綢帶綁紮起,纖瘦的身姿卻令他看起來格外的幹練,帶著一些獨有的仙氣,漸行漸遠。
回了屋,如期翻出了一些書籍,還沒有用晚膳,便收到了消息,她這幾日可以在專人的陪同下,隨意的進出宮中。到了第二日,如期照例去了裴若風的院子,卻見院門緊鎖,才記起他今日出了遠門。
瞧了瞧緊鎖的院門,如期心裏劃過淡淡的失落,回了屋,才看到楚炎正在後院裏,見到如期,麵上露出爽朗的笑意,“沈姑娘又去裴先生那裏了?他沒有告訴你要出遠門嗎?”
“昨兒個倒是說了,不過那會一下沒有想起來,楚將軍今日怎麼有空來我這裏?”如期歪著頭看向楚炎,對他便不像對待裴若風一般的要恭敬一些,看著他莫名的就會想到孟玉,心裏麵自是多了一些隔閡,親密不起來。
“嗯,裴先生走時交待,怕你在宮中無趣,便叫我帶你去街市中走走,皇後身子恐是最近都無法承受黑夜的琴聲。”
心頭一暖,心裏麵又莫名的想起那張雲淡風輕的俊美臉龐,卻又覺得怪怪的,自己怎麼像個未出閣的姑娘家一般的,還能有這種小姑娘的想法,裴先生那麼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人,她若是亂想,那便是褻瀆了。
如期自是願意去街市中的,收拾了一番,換上了輕便的衣衫,這一次沒有帶上木槿,隻與楚炎兩人一道出去了。
今日天氣陽光明媚,坐在輦車裏,如期瞧著楚炎身旁放著一把油紙傘,好奇的問道:“楚將軍你為什麼帶一把傘?難不成今日還會下雨?”
“嗯,國師是這麼說的,臨出門前他告訴我今日下午會有大雨,我便將傘帶上了,至於會不會下就不得而知了。”
如期瞧著傘陷入了沉思之中,難不成真的有人能夠預支天氣,想想都不敢再繼續想下去,她覺得這樣的人實在太過令人驚恐,一個人站在他的麵前豈不是連一點秘密都沒有。
“國師都是如此的神通廣大嗎?又或者他們知道的事情很多?”如期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楚炎,想要從他嘴裏知道更多的事情。
“話是如此,不過他們往往害怕泄露天機,說的並不多。”
到了街市中,就不能再乘坐輦車,走下輦車一看,如期連忙回眸看向楚炎道:“楚將軍怎麼帶我來這條街了?”
“裴先生說,那一****對這裏好奇,讓我帶你到這裏來瞧瞧。”
又是裴先生嗎?她還以為那一****的表現,裴先生沒有看到呢。
“這裏是四方街,想必沈姑娘是喜歡易術吧,這在北齊也算是常事,不過這裏擺攤的多數都沒有什麼本事,你若是想見識,我帶你去那邊的徐家易館瞧瞧,那裏才是真正的易術。”
如期自是爽快的答應,隨著楚炎走在四方街上,左右來回的瞧,實在是覺得新奇,看著那些長得羊角胡須的先生,一個個煞有介事的給坐在攤位前來占卦的人說著今後的遭遇,如期聽了幾個,便覺得實在好笑。
“這些人,多半都是胡說,若是真像他們所說,泄露了這麼多天機,豈不是早就要天打雷劈的經曆渡劫了,就算是京城中最有名的那幾位易術大師,也不敢隨意的亂說,沈姑娘還是隨便的聽聽好了。”
楚炎搖頭輕歎,也是對這些老神棍頗為無奈。
到了徐家易館門外,絡繹不絕的人進進出出,很是熱鬧。如期跟在楚炎的身後,一進門,便看到堂內正中擺著一個巨大的風水魚缸,裏麵養著幾尾紅色的錦鯉,堂內的西北角擺著七八張四方的桌案,分別坐著幾個斯斯文文的先生,身著青衫長褂,正與對麵的人攀談著,表情十分莊重。
書案周圍擺著幾個巨大的書架,上麵的書密密麻麻的,擺放的十分整潔,整個大堂內都暗紅的色彩,有一個通向二樓的樓梯,楚炎並沒有在一樓做逗留,帶著如期便上了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