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期看到被用刑之後的百裏明月,好好的姑娘,被折騰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一雙纖細白皙的手上此時腫脹著,青紫一片,整個人因為劇痛,臉色蒼白,被兩個捕快拖回了牢房。
本想上前安慰,可是想百裏明月那樣的性子,去了指不定自己還會被羞辱一番。
不過因為此事,如期也發現了一個不被人察覺的事,百裏明月雖受傷在身,可並沒有被阻止見親人,可是百裏家,沒有一人前來,她又在為誰擔著殺害曹媛的事?
這幾日連續的胭脂鋪,易館和衙門裏跑著,還要去鏡花水月,整個人都覺得心力交瘁,曹媛的事一日沒有解決,她就無法徹底的安下心來。回了胭脂鋪,正看到門外停著一輛馬車,裴若風從鋪子裏走出來,身上背著一個行囊,走上了馬車。
如期一愣,才想到裴若風之前對她說的,這幾日要去了皇陵,查探慕容龍城的事。
“裴先生,這就要走嗎?”
小跑幾步迎了上去,見裴若風挑開車簾探出了頭,朝著她輕笑:“如期,還以為看不到你呢,我跟木槿姑娘交待了,今日就去皇陵,你要照顧好自己。“
如期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人家裴若風不過是去皇陵幾日罷了,眼睛怎麼那麼酸。
也朝著裴若風笑了笑,卻比哭都要難看,“裴先生,此去要注意安全。”
馬車漸漸消失在夜幕中,如期歎了一口氣,轉身進了胭脂鋪。
也無心用膳,回了房紮進被窩中就睡著了,可是睡得也不踏實,一晚上的夢,夢裏稀奇古怪的事真多,還有那個紅瞳的男子,到處是山巒,還有一條河,河畔是從未見過的妖冶花朵,而她,一身豔麗的紅,站在河畔,毅然決然的轉身,上了一座橋,之後,就醒來了,嚇得渾身上下都濕透了。
那個紅瞳男子實在太過詭異,如期不得不防備,裴若風不在,她也很少出去,除了衙門裏來了人,基本就待在胭脂鋪裏不出去。
鏡花水月三日後還是開門做生意了,似乎並沒有因為百裏明月的事有任何的不對,衙門派出了幾位身手敏捷的高手在鏡花水月的周圍埋伏著,整日盤查著那裏的境況。
這一日,如期被叫去了衙門,知府大人因為這件案子被弄得十分不悅,索性將此事甩手交給了如期,本是說不過去,可是皇上那裏通過了,就沒有什麼說不過去,如期進出衙門,那就是個尋常事。
百裏明月連這幾日不吃不喝,像是有了等死的決定,如期到天牢裏瞧了瞧,也不作聲,尋了一處有光亮的角落,拿出銅錢,竟給百裏明月占了一卦,反正她從來不給自己占卦,有一次夜觀星象,覺得應該給自己占上一卦,誰知,竟是個無頭的空卦,連著嚐試了幾次,就是算不出來,就算是去了司徒譽那裏,算出來的,也是奇怪的卦象,倒是沒有去麻煩涼生,但是聽司徒譽說,涼生早就知道了她卦象,不過這種天機,還是不說的好。
卦象顯示,百裏明月沒有那麼輕易就死掉,如期才鬆了一口氣,收拾了銅錢,走到了關押百裏明月的牢門外。
“百裏明月,這麼多天了,你不吃不喝,是不是心裏麵難過?也對,百裏家到現在都沒有人來看你,鏡花水月開的風生水起,誰也沒有提起你這個大小姐,我聽說百裏家有一位大少爺,以後才是繼承百裏家的人,而你,白白背負了這麼多,什麼也沒有,值得嗎?”如期靠在牢門口,搖頭興歎,她從來就不是一個能夠輕易說服別人思想的人。
對於百裏明月,她隻是覺得不值得。
“沈如期,你懂什麼?百裏家的人根本就不像你表麵看起來的這樣,你以為你的一舉一動沒有人注意?你以為你所做的百裏家沒有人知道?易術不是你看到的那麼緊張,百裏家這麼多年的名聲不是你一個人就能夠輕易的摧毀,沈如期,收起你的利爪,好好的做你自己的事,不用管我。”
百裏明月第一次用那種柔和的目光看著如期,平靜如水,透過小窗裏傾灑進來的陽光,卻令她的臉頰更加的蒼白。
“可你根本死不了。”
如期與她對視,以為她會輕笑,誰知她卻猛的站了起來,直奔牢門口,一下拉住沈如期的手臂,刻意的壓低聲問道:“沈如期,你能算出我的命卦?“
微微點了點頭,如期還以為她這麼緊張會詢問什麼呢。
“不是死局?對不對?”百裏明月一片死寂的眸子裏瞬間便有了光彩,拉著如期的手,緊緊的,顫抖著,許久後才朝著周圍瞧了瞧,“沈如期,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我的命卦,就當是我求你,你是我百裏明月命中的貴人,為了等這個貴人,我足足等了二十年,拒絕了所有上門提親的人,你隻要不說出去我的命卦,熬過三日,我便將所有的事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