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成一死,河東之地,反抗的曹軍頓時土崩瓦解,再也形不成有效的抵抗。而且隨著曹操的撤離關中,河東徹底成了一座孤地,內有強兵,外無救援,殘餘的曹軍全部投降。
唯一讓呂義遺憾的是,這些投降的大多數都是侯成臨時征募的兵馬,隻是掛著曹軍的旗號,很多都是河東的流民,根本沒有多少戰鬥力。
這樣的兵馬,再多呂義也不想要,養著也是浪費糧食,幹脆跟法正一商量,全部把他們放了回去,作為良民。
隨後,呂義就是派人把侯成等人的首級封存起來,派人給平陽的高幹送去,這也算是對河北的一個警告。
平陽的高幹顯然沒有想到並州軍會如此快速的攻滅侯成,高幹馬上就有些慌了手腳,飛速派人去鄴城送信,連同侯成的首級一起送進了鄴城。
鄴城。
大將軍府依然富麗堂皇,可住在裏麵的人,卻是已經逐漸老去。官渡一戰,十萬精兵,竟然不低曹操萬餘兵馬,這絕對是奇恥大辱,也是袁紹無法接受承重打擊。
現在,當並州軍派人把侯成等人的首級送來的時候,袁紹馬上就沉默了,臉色陰沉的可怕。
良久,東閣之內,主位上端坐的袁紹才是沉聲發問道:“呂子誠如此做派,實在過分,那侯成明明答應歸降於我,他卻派人把首級送給我,這是要向我河北示威啊,曹孟德老夫不能製服。難道一個小小的並州軍,老夫還不能對付嗎?我有意讓高幹出兵河東,奪取關中,諸位以為如何?”
東閣暖座上,前前後後坐著數十個座位。能夠進入其中的,皆是河北重臣,不是名臣,就是猛將。
可是聽說袁紹要兵進關中,所有人都是麵色一變,然後飛速低頭,不敢發一言。
看到臣下的舉動,袁紹又是一歎,愁眉苦臉,麵容也顯得有些蒼老起來,搖頭道:“曹孟德打不過,老夫也認了,難道區區一並州軍,憑我河北的實力,也無法戰勝嗎?”
“主公,非不能也,實乃不可也!”
一聲長歎,從審配口中發出,他雖然專斷,卻非無智,久久沒有人應聲,審配隻能自己起身,對袁紹拱手道:“主公,如今的河北新敗,四庭柱,更亡其三,在下以為,當今時候,主公還是休養生息,等元氣恢複,再說其他的吧。”
“是啊,主公,呂義有虎熊之姿,趙雲,張遼等人,皆萬人敵,為之爪牙。賈詡,劉曄,法正等輩,雖品行各有瑕疵,亦天下智謀之士,皆為之心腹。更兼關中險固,並州兵凶悍,我等以為,如今方與曹氏為仇敵,實在不易在與並州軍結仇。”
袁紹的右手位置,一臉黯然的郭圖也是開口,說出了自己的看法,此時的他,早已經沒有了在官渡跟審配爭權的意氣風發,看了眼主位日漸衰弱的袁紹,心中隻有無盡的憂慮。
袁紹若死?河北又該何去何從?
兩人說完,東閣再度安靜下來,再沒有人開口,都如老僧坐定一般,可近距離一看,很多人麵色惶然,曹操,呂義,若河北全盛時期,在座的人隻會嗤之以鼻,不屑一顧。
可官渡一敗,河北幾乎全軍覆沒,無論是強敵曹操,還是新近崛起的呂義,都是一座巨大的山峰,壓得很多人喘不過氣。
沒有人說話!
謀臣凋零,猛將隕落,偌大的河北,充滿了一種暮色。
主位之上,袁紹再度歎氣,有些無力的說道:“罷了,罷了!你們要和,那就和吧!今日呂兒,羽翼成矣!孟德尚不能製,何況老夫將死之人!來人,傳令告訴高幹,撤兵吧!”
撤兵二字,似乎耗盡了袁紹所有的力氣,軍令發出的當天,袁紹嘔血重病,河北之地,頓時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