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院統一發放的那種皮質的長方體醫藥箱,中間有個白色的十字。藥箱裏頭有一些常備藥劑,肌肉注射器和靜脈注射器,鑷子剪刀,手術刀等,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六個人一個老師,齊整了裝備,風風火火的進村子了。
“進了村,第一不準喊苦,第二不準喊累,第三任勞任怨!”張東旭大聲安排道,“記住,你們在這裏的目的是學習,在之後的兩年裏,這樣的實習也不會少,第一次如果能忍耐下去,那接下來的幾次一切都毫無問題,最終你們都會成為一名優秀的獸醫!”
張東旭拍著管龍的肩膀,“還記得你爸經常說的那句話嗎?”
管龍得意,“做個好獸醫,大家以後都有健康的肉吃!”管龍老爹做了大半輩子的獸醫,從來都是下到農村最艱苦的地方,幫村裏的人看診那些牲畜、家禽,有時候獸藥都是白送。為此管龍的媽沒少跟管龍爹吵過。
老爺子就是一句話,“不把病治好,你能放心得吃肉嗎!”
現今由於病體肉類而造成的人類疾病不在少數,就說前幾年流行的禽流感,就能直接傳染給人類,不好好做好防治工作,把這種意識方法傳達給那些蓄養家禽的人,植根於他們的腦海中,那之後的任何治療都是治標不治本。所以,最主要的是做好防治工作!
管龍老爹現在算是從前線退下來了,不過手把手教出一大批的獸醫,各個都是吃苦耐勞的。現在身為一方城鎮畜牧局局長坐在辦公室裏吹著空調的他,還老是一邊拍著自己大腿一邊喊著,要是我還年輕就再下鄉,真想念那時候的日子。
管龍是皮孩子,小時候每次老爹下鄉回來,老是能聞到身上一股子臭味,小管龍一向是不待見老爹的這項事業的。不過現在,木已成舟,不幹也得幹,況且身上還綁了一個管兵,得豎個榜樣。
自然對周圍崇拜的目光他還是挺享受的!
張東旭一行人先去拜候了村長,村長看劉犇犇是自己村裏的,直接把接待任務交給了劉犇犇家,蘇陽和田誠住在劉犇犇家,張東旭他們剩下的四個人住在村長家。
“牛娃子,帶恁們同學回家起,我帶老司們擱我那兒。”村長裹緊了土色的棉衣,帶著他們回家去了。
村長家其實也並不富裕,隻是比村子裏其他住戶多了幾間土房子而已。還沒進院呢,就能聞到一股子牲畜糞便的味道。三間磚頭房,兩個並排朝南,另一間在東邊,西邊的是豬圈,豬圈旁邊的木樁子上還栓了條狗,衝著他們幾個外人汪汪直叫。
村長的小兒子見爹回來了,拖拉著棉鞋就出來,流著鼻涕抓著村長的衣服角,抬頭看他們。張東旭從背包裏掏半天掏出來三四塊玉米糖,那小孩一見眼睛都直了,稀溜溜的吞咽著口水。
“娃子,給你了。吃吧。”把糖塊塞到小孩手中。
村長不好意思,忙領他們去屋裏。東邊那間屋子本來是放雜物的,多是壞了的家具,沒舍得扔,就堆一塊了。早些天聽說要來學生,村長媳婦兒就把地方給收拾了出來。
張東旭畢竟是老師,村長說跟他們住朝南的屋子。幾個小子沒什麼意見。在他們看來這住那邊都是一樣的。
村長招呼張東旭到屋裏,讓媳婦兒趕緊準備飯去了。
這邊剩下的三人自由活動,收拾東西之後去村子裏轉轉都行。
二管把東西放下就直接拉著葛鷹去串門子去了,這下鄉的青年,懷著新鮮勁兒呢!戳貓逗狗,一通趕在路上搖搖擺擺走路的一群鵝。幾隻鵝不堪受擾,直接撲騰騰下水去了,開春了,水麵上還覆著薄薄的冰渣子,大白鵝們在水裏遊得歡實。
“走,我們去劉犇犇家看去。”管龍提議。
葛鷹點頭,他挺想好好看這村子的,他出生在鎮上,但是爸是從農村裏出來的,偶爾聽他提到村裏的事兒,就覺得,那地方挺神奇。人們都不去上工,就靠著那一畝三分地養活自己,碰著旱災蟲災,隻能挨著餓出門打工。很多人就是因為農村的生活苦,所以才想走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