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偷聽(1 / 2)

自那天後,春迎就不怎麼樂意服侍雨無憂了。丁冶大概是嚴厲訓斥了她,她才委委屈屈繼續出沒在這裏,眼睛卻再也不願意看雨無憂,而且變得舉止恍惚,做事忘了這忘了那。她這個樣子讓雨無憂為難,她實際上並不需要人伺候,凡事自己來更方便。這一陣休息得不錯,也許還有那蘭翹湯的功效,她身體恢複得很好。偶爾運氣,胸間都無不適感。她想過不了多久,可能就可以重練輕功了。

這院子小,日常進出抬頭不見低頭見,難免會和春迎遇上,她那張苦臉讓她實在不好受。不過比起春迎,她更不想見到的是丁冶。那日丁冶窺見她的紋身讓她很不舒服。雖然她是現代人,並沒有迂腐的貞操觀念,不至於哪個地方被男人看到就要剜去那塊不貞血肉。但她也不是個隨便的人,在朋友中,她甚至算得上保守,曾被人戲虐為嬤嬤。

更何況,這丁冶陰陽怪氣,男不男,女不女,那不見得友好的眼神就帶了雙重的不舒服。

那天因為沐浴被打擾,雨無憂後來也忘了去挖桂花樹下的白玉罐子。等第二天想起來,趁無人去挖的時候,已經找不到那罐子了。她以為自己記錯了準確地點,就把周圍都刨了一遍,還是沒找到。

也許那個蒙麵人前夜偷偷來取走了。這個院子人少,春迎和那個做雜事的婆子又住在另一邊的下房裏,輕功好的人想在此地來去,真是易如反掌。

那株桂花樹則沒有任何懸念地依然是落落寡歡無花可開的樣子。

這謝家小院真是古怪。主人一定不知道,不然不會把半客半囚的陌生人拘到這裏。

因為心口在運氣時不再有不適感,她已經開始重練輕功。練功時間為每天早上天亮前和夜裏眾人就寢後。不能讓看到,第一,他們會發現她練輕功利於逃跑;第二,他們還會發現她練的是翠煙山輕功,必定和翠煙寺有淵源。如今翠煙寺已被滅門(至少雨無憂看到的情況可以做如此判斷),這個莫名其妙的外人竟然會其武功,解釋起來,肯定百口莫辯。

前段時間沒練,功夫退步了不少。腳步重得幾乎要一步一個腳印了。現在練功時間少,一下子不太可能恢複到以前的水平。

這日午後,她睡不著午覺百無聊賴地在房間裏打轉。手邊有兩本詩書一點也看不進去,隻覺得心浮氣躁。她信步推門出院子,四處靜悄悄的,隻有一兩隻挨到初秋的苦蟬時不時哀鳴兩聲。她信步走到小院門口,發現門竟然沒關好,開了條縫。她還從來沒出過這扇門,這誘惑實在大。她在門口探望了下,沒發現來人,便將身子折了出去。

外麵是個很大的花園,一條條滿是落葉的白色石板路四通八達。路邊有楊柳梧桐還有各式花果樹木。她沿著一條兩旁開滿小朵紫菊花的小路走著,沒多久就看到春迎立在路盡頭一堵爬滿牽牛花的牆邊和另一個人說話。她怕被發現趕緊轉身矮著身子小跑逃開了。

一口氣跑到一個湖邊,回顧無人,鬆了口氣。她在湖邊一塊青石上坐下,見這湖一平如鏡,湖麵點綴著浮萍,還有些殘荷在日光下靜靜地佇立。遠處模糊可見對岸的氣宇軒昂的房頂。這謝家一定非富則貴,或者又富又貴。丁冶借住在此,想必和謝家交情匪淺,不然謝蘅也不會連姓都不叫,直接“大哥大哥”了。哪兒都逃不掉那神奇的關係網。她輕哼一聲。

歇了一會兒,她起身沿湖而行,一麵欣賞湖邊景致。雖是秋天,萬木還不見凋零之勢,這大花園花木品種齊全,大概四季都又開不完的花。她想起浴室裏那盆白花,一直開著,從不見春迎澆水,一點不見枯萎,還真有些奇怪。自從她開始那浴室以來,她的被窩枕頭就一直有股那花的淡玫瑰香,繞梁不絕,倒頗受用。邊走邊想,一路沒見什麼人煙,估計謝家人多半不在此居住,因此雖滿園秋色卻也略顯寂寞。不知不覺來到一個假山旁,正待繞行,冷不防聽到有人說話,她不由得止步。原想返回,但無意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就悄悄在假山後蹲下,且聽有人在說自己什麼。同時又無可奈何地想到自己偷聽人說話不止一次,真可以冠“偷聽帝”的稱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