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陳隨生壓低著聲音陰沉地說道。魏宗死死地抓著陳隨生的手,手指撓著陳隨生的手掌心。
這小老板的手和跟個女人似的。骨節分明,自己一隻手就能握住。小老板的手不像他們糙爺們的手一樣粗。
昏暗之中,魏宗湊近陳隨生的耳邊:“小老板,咱們真是有緣分,走到哪裏都能相遇。”
陳隨生身上一股清新的味道很好聞,魏宗忍不住將鼻子湊近陳隨生脖子像狗似的嗅了嗅。
陳隨生心中騰起怒氣:“不要欺人太甚。”
看他生氣的模樣如同被欺負的小野貓似的,魏宗更是起了逗弄的心思。這小老板真是有趣的人兒。
“小老板別氣,好好看戲,今天可是千裏駒先生的戲可別浪費了。”魏宗正經八百地說道。陳隨生與魏宗的動作引起了夏衍的注意力。
“阿生,怎麼了。”
陳隨生斂住臉上的表情對夏衍說道:“沒事。”夏衍看陳隨生確實沒事便將投入千裏駒先生的戲之中。
得逞的魏宗對陳隨生得意洋洋一笑,抓著陳隨生的手更穩了。陳隨生心中有氣,台上到底在唱什麼他無心思看,陳隨生另外一隻手輕點著手指他心中在盤算著怎麼報複魏宗。
散場之後,魏宗才放開陳隨生的手,陳隨生的手被魏宗握麻了。手被另外一個男人抓住玩弄,陳隨生看著魏宗離開的身影露出陰冷的笑意。
兩天後,念姨從廣州回來,陳隨生穿上一件青灰色的長袍,陳隨生讓福伯準備車去大沙頭站接念姨。
“給念姨準備的房間準備好了麼?”
“都準備好了。”
“阿文呢?”
“二少爺一早出去了,他說要是少爺問起他會準時到火車站的。”
“這小子。”陳隨生搖搖頭。陳隨文的性子越發地野了。
陳隨生和福伯剛要出門,一直照顧著陳隨文的下人阿名急急忙忙地跑回來臉上帶著驚恐:“大少爺!大少爺!出事了!二少爺出事了!”
“冷靜點,出啥事了?”陳隨文一把抓住要摔倒在地的阿名。阿名臉上帶著驚懼:“二少爺……二少爺賭博輸了被三合會的扣下了!”
三合會?那群人又想幹什麼。
“福伯,你和夏醫生一起去接念姨,我去接阿文回來。”
“少爺要小心。”
陳隨文和阿名前往三合會,路上陳隨文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陳隨生聽了便知道陳隨文這是被三合會的人給下套了。
清朝覆滅了,洪門的人散流,廣州這一支三合會和那些民軍一樣給廣州帶來困擾。三合會不會輕易動廣州紳商,現在明顯動到他頭上來,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陳隨生和阿名到三合會的時候,腦袋上纏著辮子的大漢看到陳隨生的時候吆喝:“哎喲,小老板來了。請!”
陳隨生和阿名進去。陳隨文看到陳隨生激動得大叫一聲:“哥!”陳隨生冷冽地看了陳隨文一眼,陳隨文一縮,身子不禁一抖。
“小老板來了,坐坐。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給小老板倒茶!”三合會的會長六指李一腳踹在小弟的屁股上。
“是、是。大哥。”小弟急忙去倒茶。
“李會長不必客氣,今天我來是為了阿生。我聽說阿生在你這裏犯了事,所以來接阿生回去好好教訓他。”說完,陳隨生將陳隨文拉到自己身邊便要走。
“站住!”六指李大吼一聲,所有人將陳隨生他們三人圍住。陳隨文畏縮在陳隨生的身後,18歲少年臉上蒼白,沒有了往日的意氣風發。
“少……少爺……”阿名緊張地舌頭結巴。
“李會長還有事麼。”陳隨生臉上表情不變,讓人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
“想走!沒這麼容易!”六指李帶疤的臉上凶起來顯得及其猙獰。
“你弟賭輸了,欠了我30萬。白紙黑字簽字畫押!不把這30萬元拿出來別想走!”六指李拿出債單在陳隨生麵前晃了晃。上麵確實是有陳隨文的簽字畫押。陳隨文看到自己的債單之後激動地叫了起來:“不是的!哥,是他們騙了我!我簽的不是這張!是他們搞的鬼!是他們在陷害我。”
六指李冷笑:“大夥兒可都看著,輸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樣不認賬,你們陳氏的商業還有信譽可言麼?大家說是不是。”
“是!”小弟們吆喝著回應。
“嗬,30萬元。李會長這心可真大,30萬,想拿,要看我答不答應。”陳隨生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