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結束的時候,一群記者圍了過來,一邊“劈劈啪啪”照相一邊問一些無聊的問題,什麼“你們現在心情怎樣啦”、“今後有什麼打算啊”等等。閃光燈晃得我眼花繚亂,頭暈腦脹,很快我眼前的一切就成了一片黑影,什麼也沒有了。
這時,一旁見賢悄悄伸出一隻手來,蒙住我的眼睛。這感覺好熟悉啊,什麼時候也……待我眼睛稍微恢複了之後,我扭過頭去看見賢。他忙著應付記者,並沒有看我,但是他一定察覺到了我的目光,因為他的嘴角因為笑而扯動了一下。
這一幕,又讓易羽熙心裏很堵,他一改滿麵春風的模樣,粗暴地用一隻胳膊夾緊我,毫不留情地用另一隻胳膊把他麵前的記者扒拉開,夾著我出了包圍圈。那些記者反應過來後,連忙舉著麥克,扛著攝影機,“呼啦啦”地追來。易羽熙見此,果斷地把我扛在肩上,撒腿就跑。
我在他肩上被顛地七葷八素,心想易羽熙你這個笨蛋,拉著我跑不是更快更拉風麼,這樣子跑不但慢而且姿勢還不好看。哦,你是不是擔心我跑得比你帥搶了你風頭?你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沒想到,易羽熙扛著我居然也能把那幫記者給甩掉,可見那幫飯桶的能耐,隻是逃跑過程中易羽熙慌不擇路,導致此刻他也不知道我們現在哪兒。這條馬路不寬,晚上11點鍾車輛也很少,偶爾有幾個夜不歸宿的不良少年騎著質量很差、噪音很大的摩托車呼嘯而過,巨大的轟鳴聲刺激得我的鼓膜隱隱作痛。估計是不會打到車了,我於是提議沿著馬路往前走走,找家旅店先住下,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就這樣,我們伴著路燈昏黃的燈光,在寂靜無人的馬路上悠蕩。其實除去某些因素這應該是很浪漫的,而不浪漫的因素,一個是摩托車的噪音,而另一個是,易羽熙把我的手,捏得很緊,我再不嬌氣也感覺到疼了。再看他那表情,雖然他緊緊抿著嘴唇,但是我知道,他一定還緊緊地咬著牙,所以他的下顎骨變得更加突出,更加棱角分明。拜托,今天是我們的大好日子啊,你這個樣子做給誰看啊。一邊緊抿著嘴唇一邊咬牙,還微皺著眉頭,這麼難弄的表情虧你做得出來。
我於是不滿地撅起了嘴。其實撅嘴這個動作我以前是很不屑於做的,因為你不滿就表達出來嘛,光擺這麼個表情誰看啊,要是人家不看你豈不是白忙活了?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對易羽熙越來越……怎麼說呢,在他麵前我越來越像個女孩子了,比方現在,我就不想掐著他脖子擰著他耳朵對他吼“你甩臉子給誰看啊”,我隻想讓他自主地關注到我的情緒。
然而,事實證明像個女孩子一樣沒啥好處,我撅了那麼半天的嘴,易羽熙愣是沒注意到。我拍了拍僵硬的臉,心想算了。
“吱——”一聲悠長的急刹車聲傳來,原來是前方一輛車碰倒了一個老太太。然而那輛車隻是停了那麼一下,見沒撞死人就揚長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