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盡起營寨之兵,淩炎自有道理,也有他的打算,但這麼一來,也就是他自己把賭注加大到了“決戰”的程度:若是輸了,便再沒了機會——剩下那點兵,自保都不夠。
所以,淩炎把即將到來的戰爭,定性為了關係他們軍成敗的“決戰”。這樣一來,淩炎更加緊張了,他現在別的也做不了,隻能寄希望於劉實和他的兒子行動成功,這樣,才有大勝仗的把握。
在遠遠地看到钜野城的時候,淩炎的心跳加速了——他知道,若是左校知道了他的行動情況,百分之九十會在附近設下伏兵,要麼就是等淩炎他們進攻到城下的時候,那些伏兵便幾路殺出來;要麼便是就在還沒有到城下的時候,就伏兵盡出。
這兩種情況,淩炎自然早就想到了,要是左校的黃巾兵中了毒,那這兩種情況出現哪一種,淩炎也都不擔心,反而有些高興,因為這便是左校中了他的計;但若是那些黃巾兵沒有中毒,那不論伏兵何時殺出,都將是對淩炎一個沉重的打擊。
兵馬繼續大張旗鼓地朝前走著,淩炎心思混亂,但並不耽誤進軍。
“炎將軍,末將是否先去前麵探查一番,將軍再過去?”呂公還算心細,湊到淩炎麵前,獻策道。
淩炎搖搖頭,笑了一下:“不要。我們一同前去,就算中了埋伏,我們也一起對付。”
呂公重重地點了點頭,目光現出欽佩之色。
“你去跟將士們說一下,做好隨時應戰的準備。”淩炎還是吩咐了呂公一句。
呂公答應著,朝後傳達了淩炎的指令。
直到來到钜野城前麵的空曠處,一路上都沒有伏兵殺出,這種情況,在淩炎看來,也高興也疑惑,甚至,他更希望伏兵快些殺出,好證明他的判斷準不準確。但同時,他又擔心左校不會設伏兵,若是那樣的話,整個計劃便全都泡湯了。
烈日下的钜野城頭,旌旗招展,一色的黃巾軍的黃色旗,但卻不見有任何的守兵——城頭空無一人。
文聘來到淩炎身旁,小聲道:“炎將軍,看來賊將已有準備。”
“嗯,好——”淩炎不動聲色,眼睛盯著城頭,“下令,所有人準備作戰。”
文聘朝後一聲令下,淩炎軍立刻擺出了作戰陣型。
見城上還沒有動靜,淩炎也不管別的了,等軍隊陣型擺好,嚴正以待之時,他又朝前走了兩步,抽出斬月刀,朝城頭喊道:“左校!我又來了!快來跟我再戰上一場!”
淩炎說完後,城上仍然沒有聲音,到處顯得靜悄悄的——這讓淩炎很是不舒服,明明自己軍中很多人,敵軍也肯定有軍在附近隱藏著,卻一點聲音都沒有,讓他有種窒息般的難受。
淩炎記得之前幾次攻城,左校軍也都是沉寂了一段時間後,才突然現身的。於是,淩炎又喊了一句:“左校!快出來應戰!難道怕了我了嗎?我還真的不知道你膽子這麼小!”
這話放到現代社會,作為打架前的罵戰,那肯定讓人笑話。但在古代,這卻是很好用的,淩炎也學會了這一招。
果然,在淩炎說完這句話不久,卻聽到從城頭上突然出現了一陣大笑,接著,便是幾句語氣透著狂妄得意的話:“哈哈!炎將軍,別來無恙!”
這當真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但即便說話的人不現身,淩炎也一下子就聽出來這話正是左校所說的。
“哼!這才過了幾天,就‘別來無恙’?”淩炎冷笑著,“左將軍還真夠客氣的了!”
又是一陣笑聲從城頭上傳來,緊接著,左校的身影,出現在了城上,同時,他的身旁,出現了一排身著銀白鎧甲的黃巾士兵,足有二十餘人。
淩炎心中登時一緊,他知道這些黃巾兵都是會發內氣波的人,他也很想弄明白,這些士兵,到底還能不能發出內氣波。
“哼!左校!上次讓你僥幸守住了城,但這次,無論如何我要攻破城池!”淩炎大聲道。
“哈哈!”左校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笑話一樣,“炎將軍,你在說笑不成!應該是你幾次僥幸從我手中活著逃了回去,卻不知恥?敗軍之將,卻還敢來?”
淩炎也笑了一下:“我這不是又來了麼?嗬嗬……真正的恥辱,不是敗了幾次,而是‘常勝將軍’在最後的一戰中,被我擒獲!”
“哈哈……”左校笑得都快停不住了,笑了好一會兒才又接著道,“不知炎將軍,何來的如此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