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炎仔細想了一想,朝蒯良看去。
“劫後寨”本是蒯良推斷出來的,現在被左慈否定掉了,所以淩炎想看看蒯良會有什麼反應。
蒯良皺著眉頭想了想,然後對淩炎道:“國師所言,亦有可能……左校這人,奸詐非常,或許……他能算到此步。”
淩炎心思沉重地點點頭:“若真如國師所說,左校不來劫後寨,那他會……劫中寨?不過中寨也確實是我軍的重要所在。”
蒯良沒有表態,而是看向左慈。
左慈緩緩地搖了搖頭,他似乎是受到剛才淩炎說的話的激勵,所以這次沒有顧慮地說出了他的看法:“以某之見,左校亦不會劫將軍中寨。”
“啊?”淩炎略微吃驚,“難道他要劫我前寨?”
蒯良也有點不敢相信:“國師,之前左校已經劫過我前寨一次,這次他複來此計?”
左慈隻猶豫了片刻,便點了點頭:“某不擅計謀,隻是心中感覺如此。”
淩炎又想了想,覺得左慈的看法也有道理,那左校不是常人,經常做出讓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蒯良對淩炎道:“前寨已有楊將軍,不若將軍將其叫來,命他再修工事,嚴加防範。”
淩炎又想了想,隻感覺頭都想大了,便歎了一聲,道:“二位將軍先下去吧,我再考慮一下。”
“是。還望將軍深思熟慮,想出萬全之策來。”蒯良說著,和左慈拜別退了出去。
淩炎苦笑了一下,他看出蒯良對左慈的意見,並不是完全讚同,蒯良似乎還是認定左校應該會偷襲後寨。而蒯良的最後一句話,其實也就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完全聽信左慈的話。
淩炎叫士兵送進來了一壺酒,然後自斟自酌起來。他本來不是那種喜歡喝酒的男生,以前在學校的時候也不常喝酒,同學聚會的時候,他大都喝飲料。但現在這個煩心事,擾得他心神不寧,頭痛不已,所以突然就想喝點酒,來“澆澆愁”。
這一喝上酒,不禁讓淩炎又想起了很多事。最先想到的,還是沒有穿越過來的以前那段日子,那時候在學校,雖說有考試壓力,但也都是無憂無慮的,沒事的時候還能跟同學朋友喝喝酒,聊聊天,當時不覺得什麼,但現在,他卻非常懷念那段時光。
一想到現在,不但要領兵打仗,而且自己的生命隨時都有可能失去,恐懼和煩惱就一齊碰觸著淩炎渾身的神經。他以前總覺得古代將軍領兵作戰是何等威風,現在真的換做他來體驗,他才真正明白,將軍可不是那麼好當了。
“唉……古代這酒,真沒有啤酒好喝。”淩炎不知怎麼,苦笑地自語了一句。
這句話,似乎也就當做第一段回憶的結束語了。淩炎知道暫時是回不到現代社會了,至少是暫時不可能了,以後能不能回得去,也實在不敢確定——不說曾答應過要照顧聰兒一輩子,單說這回去的兩塊“奇石”,一塊倒是在他手中,但也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一直在他這裏;而另外一塊,以後更是不知會落到哪裏去……
“唉!”淩炎又重重地歎了口氣,不再想過去的那些往事了,卻想起了來到古代後,喝過的幾次酒——之前的幾次喝酒,都是因為高興才喝的:一次是剛認識淩任翔的時候,淩任翔為他“接風”喝了一頓酒;一次是打了勝仗,跟手下將領喝的酒;一次是……
淩炎就這麼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喝了好幾碗,好在他喝的這古代的酒,不算太烈,所以幾碗下肚後,他不但沒有喝醉,反而更清醒了——他突然想到了於羝根,也想到了左慈之前說的“於將軍性命可保”,便有了決定。
這個決定就是:相信左慈的感覺。
這個決定倒也不是淩炎一時心血來潮,而是他也琢磨這左校計謀高深,若是一般的計策,左校絕不會中計——他善於出奇招,讓敵軍防不勝防。而之前的幾次戰鬥,雖然幾次都中了左校的詭計,但好在都是淩炎處在進攻的狀況,這次若是兵敗,恐怕連老窩都不保,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定了計後,淩炎派人把楊鳳找了過來。
過了一段時間,楊鳳進到了帳中。
見淩炎一個人在帳中喝著悶酒,楊鳳忙道:“炎將軍,還請保重身體……末將心知將軍因為進軍受阻,心中苦悶,才……喝酒解愁,隻是……戰場之上,主將若消極飲酒,恐士氣頹喪。”
淩炎笑了笑,給楊鳳讓了座:“楊將軍所言極是,我還真的是因為煩悶才喝的酒……不過我還沒有喝醉,隻是在想著破敵之法。”
楊鳳看上去放心了一些:“這樣便好……不知炎將軍叫末將前來,所為何事?”
淩炎沉吟了一聲後,道:“楊將軍,前寨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