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晚上吃飯的時候,有了信使的音信。不過並不是如淩炎預想的那樣。
淩炎正跟禰衡等人圍著灶火吃飯,卻見一人飛馬至營前,然後下馬飛奔到淩炎麵前。
淩炎認出這個人是當時跟信使一同去護送密信的士兵。不過讓淩炎感到奇怪的是,怎麼隻有他一個人回來了,信使呢?
那士兵跪下,道:“炎將軍,信已送到賊將手中,賊將看過信後,便將信撕掉了。”
淩炎不覺愣了一愣:“那他有沒有回信?”
那士兵道:“沒有,賊將看過信後,便將信使……斬首示眾了……賊將還讓我傳話給炎將軍,說他根本不會同意你的要求,他隻死守钜野城,絕對不會出戰……他還說,炎將軍可隨意處置被俘將領,不必以此誘他。”
淩炎又是一愣,隨即心裏也騰地冒出了火:這李大目可真是太過分了!都說“兩國交戰,不斬來使”,那李大目卻連這點禮節都不懂!
這個時候,於羝根正好在不遠處的一個灶旁吃著飯,淩炎和那士兵的對話,他聽得清清楚楚。
當士兵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於羝根“噌”地一下站了起來,神色怒不可遏。
旁邊的呂公和楊鳳見狀,都嚇了一跳,連忙也站了起來,拔出腰間佩劍,緊張地盯著於羝根。
於羝根卻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呂公等人的緊張,徑直朝那士兵大步走了過去。
來到士兵的麵前,於羝根神色凶惡地怒問道:“你剛才所說,全是實情?”
那士兵不認識於羝根,但於羝根那凶惡的樣子,嚇得他身子一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啊……當然……全是實情……”
於羝根死死盯著士兵,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於將軍,這回你相信了吧?”淩炎麵無表情地道。本來計策成功他應該感到高興,但李大目那狂妄的行為,卻讓他心中怒意頓生。
於羝根走過來的時候,沒有把手中的碗放在灶旁,所以他始終手裏端著一隻碗的。此時,他突然用力地將碗使勁地砸在了地上,然後麵色陰沉地大步走回了他的營帳中。
淩炎站起來,也朝於羝根的帳中走去,呂公想要跟著,卻被淩炎用眼神阻住了。
淩炎走近帳中,見於羝根麵色陰沉地坐著,便坐到了他的對麵:“於將軍,我並沒有騙你吧?”
於羝根沉默良久,然後才咬著牙怒道:“我實是沒想到,李大目竟然如此心狠!真枉我拿他當兄弟看待!”
“哼……”淩炎哼了一聲,“於將軍沒有想到,但我卻是想到了。”
“什麼?”於羝根驚怒地看著淩炎。
淩炎歎了一聲:“於將軍,李大目之前派出幾路伏兵伏擊我們,可那領兵將領都是由百姓臨時充當的,如何能戰?我想你也能看得出來,李大目根本就是沒打算讓那些士兵活著回去,他就是想用那些士兵的性命,來換取守城的時間……”
於羝根愣愣地道:“那計……是左將軍獻的……”
淩炎搖搖頭:“好吧,即便如此,那後來你們的敗兵逃回城中,又怎麼說?雖然那是我的計謀,但李大目事先並不知道吧,當時他是怎麼做的我想你應該都看到了。”
於羝根實在不敢相信,道:“可是那些都是士兵百姓,我卻是……”
淩炎立刻打斷了他的話:“像李大目這種草菅人命,不把性命當一回事的人,即便是把他當做兄弟看待的你於將軍,你認為他會覺得可惜麼?”
於羝根咽了一口口水。
淩炎看出於羝根心裏開始猶豫了,便趁著“火候”接著點道:“於將軍,如果你非要認為他會在乎你的性命,那不說別的,單說這兩次的回信和這次他對待我軍信使的態度,又怎麼說?難道他斬了我的信使,是想讓我放將軍回去麼?”
於羝根聽到淩炎的話,愣了好一陣,呆呆地看著淩炎,隨後他突然猛地站起來,臉上的表情凶惡到了極點,好像要吃人一樣,惡狠狠地道:“哼!我們同為楚將軍帳下之將,並無隸屬關係!他憑何來決定我的生死!真是欺人太甚!”
淩炎“火上澆油”地歎了一句:“於將軍,其實我現在跟你一樣,也一肚子火……都說‘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那李大目卻殺了我派去的信使!而且還是商議於將軍你的事情……於將軍,李大目如此殘暴不仁,我看你實是不值得再為他著想。”
於羝根這時候似乎也漸漸冷靜了下來,他想了想,道:“李大目如此對我,我自然也沒有再幫他的必要……隻是……其他黃巾軍將領,卻都不似他那般……”
淩炎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卻道:“於將軍,你回憶一下,其餘的黃巾軍將領,對你真的都推心置腹?”淩炎知道三國故事中的黃巾軍都是分派分勢的,將領之間各自勾心鬥角,所以他才試探著問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