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炎還是搖著頭不肯。
文聘真的急了:“炎將軍是否信不過末將!若是此次末將無果而回,甘願受軍法處置!”
淩炎看著文聘,麵色苦澀地笑了一下:“文將軍說到哪裏去了……我怎麼會信不過將軍呢……隻是我感覺左校會在沿途設下伏兵,將軍若孤軍深入,恐反被左校算計……”
文聘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炎將軍!左校隻顧逃命,如何會想到要設伏兵!”
呂公也附和道:“再說……即便他要設伏,時間也來不及……”
淩炎搖搖頭,緩緩道:“我並不是說左校會在逃跑的時候去布置伏兵,我隻是擔心……他之前就已經設好了伏兵……”
文聘皺起眉頭:“怎麼可能?左校這次是認定我們會中他的計策的,他怎麼會想到他會兵敗?又如何會設下伏兵?”
淩炎歎了一口氣,他不知道該怎麼向文聘解釋,其實連他自己都不太肯定左校會想的這麼周全緊密,但淩炎實在是不敢小看左校,之前幾次吃虧的經曆,讓淩炎此時十分謹慎,他並不會把左校當做普通的將領來看,左校是奇人,至少謀略數一數二,比他要高出好幾籌的,這一點,淩炎自然不會在來之不易的大勝之時承認的,但他心中已經承認了,所以,他絕對不會冒任何的風險,即使這種幾率很小。
禰衡走過來,替淩炎解圍道:“算了,既然炎將軍不願去追殺,自然有他的道理,各位將軍也不要再去爭執了。”
淩炎麵帶感激地看了禰衡一眼,然後看向文聘等人:“大家去收拾下營寨吧,這次我們大勝,對於我軍是大漲士氣的。”
文聘麵露不甘心之色,但淩炎說的語氣很堅定,他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做。
好在呂公放棄了他的想法,點頭道:“是……那這賊將……”說著,他用手指了指早已疼的昏了過去的唐周。
“把他帶回營寨。”淩炎看了唐周一眼,揮了揮手。
“這賊將……於我軍有何作用?”呂公很是不解,“他不過是一個無名小輩罷了。”
“嗯,我知道,帶回去吧……他還有點用。”淩炎道。
呂公點了點頭,又試探著問道:“那……是不是要對他進行救治……他失血過多,若是沒有及時救治的話……”
淩炎又揮了揮手:“不用管他,能不能活就看他的命大不大了。”
“是。”呂公應道,與文聘一同走開了。文聘臨走之時,重重地歎了口氣,不知是對於淩炎沒有同意讓他率兵掩殺左校而感到遺憾,失去一次破城的大好時機,還是對淩炎過於謹慎,而感到有些不滿和遺憾。
其他將領也隨著呂公等人去打掃戰場了,幾名士兵抬著唐周離開了。
禰衡走近淩炎,仔細看著淩炎的傷口,目光飽含關切:“賢弟,你胳膊上的傷……”
淩炎忍痛笑了笑:“不要緊,禰大哥不用擔心我,隻是刮破了皮肉而已。”
禰衡臉上現出了愧疚之色:“賢弟,此事罪責全在於我……我並未攔截住左校那賊……”
淩炎站了起來,胳膊搭在了禰衡的肩膀上,無所謂地笑了笑:“禰大哥,這件事無論如何也怪不到你……這一切都是按照我的計劃進行的。那左校武藝高強,我看……就算我跟禰大哥一同與他交手,也未必能占到什麼便宜。”
對於這一點,禰衡倒是沒有什麼異議,他點了點頭:“嗯……確實如此……若不是此次賢弟你計謀更勝一籌,截斷了左校賊將的後路,殺了他的重兵,隻怕就算他中了我們的計,我們也未必能大獲全勝。”
“是啊……”淩炎慘笑一聲,“所以說,我感覺,我們現在這樣就已經算是大勝了,值得慶祝一番……嗬嗬……”
禰衡也跟著笑了一下,隨即臉色變得有點奇怪:“賢弟,大哥有一事不明……”
淩炎打斷道:“禰大哥,現在不是聊天的時候,我還有一件事要請大哥幫忙。”
禰衡忙做了個抱拳的手勢:“賢弟有何吩咐,隻管開口,說幫忙過於言重了。”
淩炎笑了笑,然後看向左校逃跑的方向:“禰大哥,請你帶著幾名探兵,前去探查一番。”
禰衡微皺眉頭:“噢?賢弟果真擔憂有伏兵?”
淩炎一笑:“我現在不是擔憂有伏兵,左校兵馬逃走,他自然擔心我們會率兵掩殺,若是看我們並沒有追去,他也會把伏兵找回去的……我隻是想看看我的推測是否準確,這樣也就知道左校的能耐到底如何了。”
禰衡隻想了一下,便點頭道:“好,我即刻便去。”
淩炎囑咐道:“禰大哥,你務必小心,不要去的太遠,若是一旦發現敵軍真的在途中埋伏了兵馬,隻管回來就好,千萬別出手。”
“嗯,我明白了。”禰衡說完,叫了三名探兵過來,跟著他一同朝前追去。
淩炎晃了晃那受傷的胳膊:傷勢倒是不重,跟之前幾次重傷相比,這簡直就是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