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炎趕緊朝呂公道:“呂將軍!率兵衝過去!不要傷害百姓!”
“是!”呂公尖著嗓子大聲應道,揮槍一招,領兵殺向了城門處。
淩炎抬起頭,將斬月刀指向了左校,大聲道:“左校!你還有什麼能耐,就趕緊用了吧!”
左校冷笑一聲,看上去氣定神閑,隨即他虛空一招手,隻見城頭上的那些黃巾兵,幾乎同時地抬起了胳膊,掌心朝著城下的淩炎等人。
幾乎就在同時,淩炎的身後,發出了一陣唏噓聲,伴隨著一些呼叫聲。
淩炎的額頭上霎時滲出了冷汗,不用朝後看,他也能判斷出那些斷後的黃巾兵,也在同時伸出了胳膊,而那呼叫聲,自然是文聘率領的士兵中的人喊出來的——估計都是見識過了那些黃巾兵的厲害的士兵喊出來的。
淩炎的心髒快要到了嗓子眼,他也能感覺到自己的心在猛烈地“咚咚”跳動著。但他更清楚,這時候就算是後悔也已經晚了。所以他也根本不去想後果了,忙對身旁的張懌道:“張將軍,準備弓箭手壓陣,等我下令,便朝城上放箭!”
“是!”張懌連忙朝身後的弓箭兵下著命令。
“哼!”左校像是很瞧不起淩炎的指揮一般,“炎將軍,你若是想讓爾等全軍來送命,何須如此麻煩!”
說完,他的臉上現出了殺意,冷笑了一聲後,又搖了一次手。
這已經很明顯了,左校在下令黃巾兵發內氣波。
就在左校的手揮下來的一瞬間,淩炎隻感覺身體猛地一顫,急促地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一刻,淩炎突然感覺自己短暫地失去了其他的知覺——“其他”指的就是除了盯著看城頭士兵的動作之外的所有事情,自然也包括呂公率兵殺向城門的叫喊聲和那靈活的身影,當然也包括身後文聘率軍發出的喊殺聲和跑步聲。
這一刻,淩炎什麼都聽不到,眼睛所能看到的,也隻是城頭上的其中一名黃巾兵的動作。
這精神一集中,不知怎麼,淩炎卻感覺他的觀察竟然能細致入微到從未有過的高度——他竟然連那名黃巾兵的表情都捕捉到了。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反正淩炎認為他是真的看到了那黃巾兵的所有動作和表情——他看到的是,在左校的手再次揮下的同時,那名黃巾兵的神色輕微地一緊,伸出的胳膊也微微一抖,隨即在那黃巾兵的手掌心上,現出了一團淺淺的藍色光霧,但在下一秒,那一團淺淡的光霧,卻又在那黃巾兵的手心上消失掉了。在那光霧消失的同時,那黃巾兵的胳膊猛地又是一震,他臉上的神情卻怪異到了極點,像是疑惑不解,又像是不敢相信事實,同時,他好像很難受,在迷惑的神色上,摻雜了痛苦的神情,臉上的肌肉也好似抽動了一下。
一個平時麵無表情的黃巾兵,臉上的表情卻突然變得這麼豐富,也難怪淩炎會覺得那人的表情怪異之極。
而那個黃巾兵在這短暫的複雜表情之後,又是神情一緊,胳膊又微微動了一下。
這一次,掌心又現出了藍色光霧,但這一次,卻比剛才的顏色還淺,幾乎就看不到了,而且出現的時間也比剛才短了很多,幾乎就是一閃而逝,緊接著,那士兵的動作和神情,便又重複了一遍之前的樣子,隻不過,這一次,他胳膊震動的幅度明顯大了一倍,而他臉上那迷惑不解混雜著痛苦的神色,更加明顯了,看得出來,他感受到了身體中極大的疼痛。
那黃巾兵的臉上,在短暫地現出痛苦之色後,收回了胳膊,眼睛愣愣地看著他的手掌。
這一切動作,其實隻用不到五秒鍾的時間,但在淩炎看來,卻像有半個世紀那麼漫長,而當士兵最後看著他自己的手掌發愣的時候,淩炎也漸漸地回過了神,身旁那些聲音和畫麵,也再次傳進了他的神經中。
淩炎看著那黃巾兵,嘴角出現了一絲微笑——這微笑足以代表他此時心中的感受,那是在極度緊張過後,舒心之極的感覺。
淩炎快速地朝城頭上其餘的黃巾兵掃了一眼,那些黃巾兵的動作和神情,跟那個黃巾兵相差無幾。
淩炎不需要,也沒有功夫再回頭看那些負責斷後的黃巾兵的樣子了,他知道,他的計策成功了——劉實和他兒子的行動,成功了。
所有的黃巾兵都中了“遁血之毒”!
現在,淩炎知道該是他發威的時候了。
這些心理活動,淩炎實際隻用了不到兩秒鍾的時間。
城頭上的左校,本來是氣定神閑,意氣風發地看著淩炎,但等了片刻後,卻沒有見到他預料的情景,便也是一愣,朝左右看去。
城頭上的黃巾兵,也大是不解地看向左校。
左校隻愣了一秒鍾,便像是明白過來一樣,臉上現出了震驚之色,他急忙又看向了城下的淩炎。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淩炎自然不會錯過這麼一個大好的機會,不等左校再發號施令,他便立即朝身旁的張懌下令道:“命弓箭手,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