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連沒有放過這轉瞬即逝的機會。
一擊讓陳峻失去平衡後,他憑借力量將陳峻壓製在地上,幾下硬拳就幾乎把陳峻的頭部埋進地麵上。他朝著那裏猛擊幾下,能夠阻擋子彈的外殼都微微變形,然而屠連突然醒悟到頭部也許這裏並不是對方的控製中樞所在,就轉頭開始破壞對方的行動能力。
占據了絕對上風之後,對手的多少反抗都已經是徒勞無功的,陳峻的手臂被硬扯下來一隻,接口處的電線粗暴地扯斷,發出刺刺啦啦電火花聲。屠連像是拆開玩具的小孩,眼睛發亮地去扭陳峻的腳。
“住手!”阿爾脫口而出。
一陣沉寂後,屠連慢慢地站起身來,身形開始縮小,漸漸恢複到了原來普通人的樣子,他向著阿爾走來,他背後成為名副其實的“像破爛的布娃娃一樣”的陳峻死氣沉沉地躺在那裏,隻有身上傳來淩亂的劈啪輕響。
阿爾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在屠連大肆破壞陳峻的身體時,他似乎想要衝上前去,但是身體幾乎一動,就被他硬生生地止住了,他隻能喊出這樣一句不痛不癢地阻止的話。
贏不了,是沒法贏的,快點逃,身體中有一個聲音這麼對他說道,一直這樣低語、叮嚀、威懾著。這是阿爾曾經戰鬥過的所有對手都無法比擬的力量,現在也在這樣警告著,盡管屠連已經沒有剛才強壯駭人的模樣,身上散發的強大氣勢也讓阿爾的身體微微顫抖,然而他的身體仍舊釘在原地。
“這不是害怕。”仿佛在催眠一般,阿爾對自己低語,“是太興奮了而已,能遇到這麼厲害的對手,是多麼激動人心的一件事情!”
屠連走到他麵前,阿爾一直瞪著他,眼睛連眨都沒眨一下。屠連望著這樣的阿爾,輕蔑地笑了:“你乖乖地跟我走,我就不會像那邊那個——”他的頭一歪,“一樣把你的手腳都擰斷。”
“你的目的是什麼。”阿爾盡量保持冷靜的樣子,盡管聲音還是些微地顫抖——察覺到這點他惱怒地清了清嗓子,“咳、咳!你們已經控製了幾乎全校的學生,到底是為了什麼?錢?權利?想要政府釋放你們還在獄中的同伴?”
屠連靜靜地看著他:“當年和我一起被捕的兄弟們都已經被處決了,隻有我因為體質特殊……哈!被留下來變成這副鬼樣子。”他表麵非常冷靜,但是看到他眼中冰冷的光芒,就能知道他已經——氣瘋了。
然而阿爾卻仿佛從他的憤怒中找到了勇氣,他說:“如果沒猜錯,做實驗的人應該就是軍部的特別部門吧……也就是說,我的父親就是主謀之一。”被禁錮住的身體似乎可以活動,阿爾隨意地歎了一口氣:“所以是為了複仇?”
“誰知道。”屠連不耐煩地說,“我現在隻想帶著我的人安全離開,你是最好的保險——最好從現在開始閉上嘴,否則我不在乎帶一個缺點什麼器官的人質。”
阿爾笑了:“好,我就說最後一句:讓我看看那邊那個死了沒有。”他沒等屠連同意,就徑自向陳峻走過去,一點都不在乎自己背對著如此危險的人。
他蹲下來看著陳峻,或者說曾經是“陳峻”的殘骸:一隻手臂被粗魯地扯下來,腿被打折以奇怪的角度扭曲著,電子音斷斷續續地響起:“毀壞……修、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