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她麵子大還是公司的效率高,四十分鍾後兩套簡單大方的晚禮便擺在了麵前。嚴堯軒換好衣服下來的時候就看見姚婧圍著兩具塑型模特身邊繞來繞去,眉頭輕蹙,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模樣。無奈的搖搖頭,女人對衣服執著是天生便印在骨子裏的,隻不過他家的這位比別人多了些專業性。
“這款你不是挺喜歡的,怎麼不定這件?”
瞄一眼他手上的雜誌,繼續在取舍問題上糾結:“當時與W·Y簽超A的時候,合約上有一條規定:無論出席任何大小場合,不得著W·Y之外的禮服。當初沒怎麼在意,現在倒也穿不慣其他家的了。”
對於她口中明顯的不平等條約,嚴堯軒並沒有感到驚訝,畢竟,每一行都有它默許的規則,就像他當年以歌手的身份簽進來,卻幹了近兩年端茶倒水的工作。
“那麼就連婚紗也必須出自W·Y?”
一句話,僵硬了兩個人。
“當然。”姚婧垂下眼瞼,若無其事的扶著柔軟的麵料。她穿婚紗的次數連自己都數不清,風格各異,或優雅或靈動且樣樣皆不是凡品,可卻沒有一件是真正屬於她的,所以始終無法將設計師予以它最美好的寓意,盡善盡美的演繹出來。
記得巫馬曾經半真半假的跟她打賭,如果她比那個花花公子更早結婚,他就親手為她量身打造一件驚世駭俗的婚紗,讓她成為世界上最美的新娘。可如今,她賭贏了,卻失去了穿婚紗的權利,或許她天生便與那至美至純的事物無緣,無論再曆經幾世。嘴角不禁泛起苦澀的笑意,女人都是貪得無厭的,她也不例外。
嚴堯軒也不知道那句話為何不經大腦便脫口而出,下意識抬頭去看她的反應,一切如常。心中愧意更甚,如此風華絕代的女人,將自己和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都交托在他手上,而他,卻連基本的要求都滿足不了。而之於她,也不是沒有遺憾的吧,畢竟那是女人最為向往的。
他欠她的總有一天會加倍補回。
嚴堯軒看著換好衣服站在自己麵前的姚婧,眼前一亮。乳白色的裸肩小禮服,簡單的沒有一絲累贅,乖巧的熨帖在她賽雪的肌膚上,雲朵狀的裙擺不緊不寬的束縛著兩條纖細的長腿。披散在後背上的卷發被高高豎起,蜷成花苞狀,乖巧的窩在頭頂上;精致的麵容上略施粉黛,看起來像一個勿落塵間的精靈,似乎多看一眼便是對她的褻瀆。
腦中突然浮現一句應景的詩:“濃妝淡抹總相宜。”鮮豔的她,一笑傾城;淡雅的她,再笑傾國。
“怎麼樣?是不是低調了很多?”姚婧看看自己最終選定的衣服,向沙發上的人開口詢問。今天已經大大出了把風頭,晚上可不能再做一隻出頭鳥。
嚴堯軒收回心智,對著她讚許的點點頭,卻沒有讚同的意思。不是單單換見淺色的衣服,拿掉耀眼的首飾,便是低調,有些人即使身著破衣舊服也掩不去滿身的風華。而姚婧,隻要她在的地方,無論如何躲藏勢必都會成為場中的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