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遇到一個人,他驚豔了時光,溫柔了歲月,也種在了我的心田。
第一次見到他,是在一座石橋下,他懷抱吉他倚在斑駁的牆上,麵前攤開著吉他盒子,這是典型街頭藝人的扮相。她不懂,為什麼人來人往的地鐵站台他不去,偏偏選擇這處偏僻的人煙稀少的天橋下。就是這份疑慮,她朝他走去,卻不知自己走上了一條怎樣的道路。
她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看著他低著頭輕輕撥動琴弦,神情專注的像是在對待親密的愛人,不知怎麼腦中突然湧現“遺世獨立”四個字。
無疑,他是她見過的長的最好看的街頭藝人,也是她心中最“稱心如意”的男人,她想自己將來的愛人一定也是這般,這個想法剛剛冒出頭就被她搖頭拋掉,逃一般的跑掉,手裏還握著想要給他的“酬勞”暗暗擔憂,他這個樣子怕是一整天下來也賺不到多少。
許多年後她回想起來認為,之所以對這個人有著近乎變態的執拗,很大原因是她少女時期植入心底的那份聖潔的美夢。
再見到他是在素有“造星工廠”之稱的邵氏傳媒,她作為新晉藝人中的一員去拜訪那位勢頭正盛的前輩。
他有這份成就她並不感到意外,等著看吧,他很快就會站到更高的位置,受更多人仰視崇拜。
事情並不像她想象的那般一帆風順,他好像得罪了一股不小的勢力,所有的音樂邀約和廣告代言都在一夕間被撤銷,野心勃勃的新專輯也被告停,整個人被變相的雪藏。在誌得意滿的時候狠狠跌落,這種打擊無以名狀。
她其實是有過慶幸的,如若不是那段時期的低迷,她又怎能見縫插針的賴在他身邊。
她沒有告訴他那段不算邂逅的偶遇,隻是以一名粉絲一個安靜傾聽者的身份陪在他身邊,聽他唱歌陪他作曲。也是那個時候才曉得,他並不像記憶中似一支冷清孤寂的睡蓮,而是一朵溫暖純真的雛菊,他擁有這個世間最令人回味的笑容。
一笑傾城原來還可以用在男人身上,為了他嘴角輕輕揚起的弧度,她第一次打破了在父母親人心中的形象,就像一個青春期遲來的孩子,將叛逆發作的變本加厲。她哀求、哭鬧甚至絕食威脅,隻為一筆足以讓他東山再起的投資。
果然,他沒有辜負她的期望,憑借一首自己創作的單曲再度一炮而紅。
他對她說:我好像沒有什麼可以回報你的。
她笑的一派天真:那就以身相許吧。
他也笑了,點點頭,說:好。
然後握著她的肩膀俯下身來。她的心髒在那一瞬間幾乎跳停。
就這樣她成了嚴堯軒的女朋友,唯一一個可以名正言順在他身旁的女人。
作為男朋友來說他無疑是典範,縱觀整個娛樂圈有幾位願意將自己的女朋友曝於人前。他噓寒問暖、體貼入微,她成了所有同僚羨慕嫉妒的對象,作為一個女人她的虛榮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他對她是有感情的,但還不到她所渴望的愛情,這一點自他們交往開始就已經知曉。那樣一個冷清冷情的男人,沒有人能真正走進他的心裏,她能夠在他心門前徘徊已經是萬幸。
其實,那個女人的出現她並不是毫無預感。
他陪著她守在電視前看一場時裝秀,一個有著典型亞洲麵貌的女人穿梭在一群得天獨厚的歐洲人中間毫不遜色,她讓自己的美麗與驕傲成為整場的焦點。似曾相識的感覺讓她不禁回想起數年前破舊石橋下的那一幕。
女人天生就是直覺係動物,從一開始她就從她身上感覺到了莫名的威脅。
開玩笑般的,她拍拍躺在一邊看書的男人,指著屏幕:
“看,這就是當今時尚界最炙手可熱的超模VENUS,據說她是一名中國人,老家正巧就是W市。”
他輕輕嗯了一聲,表情淡淡的沒什麼變化,她笑笑,覺得自己太疑神疑鬼。不知何時,他原本已經回到書本上的視線又再度調回屏幕上,這一次直到結束都沒有再收回去。
她曾一度懷疑,後來的那種狀況是不是就是她變相促成的。
命運驅使般,過了不久三個人就在同一道紅毯上相遇,她看著那頭被閃光燈環繞的女人,心中有一絲羨慕一絲嫉妒還有一種若有似無的不安。
日子一如既往的在忙碌中度過,直到他突然接到嚴堯軒的電話,他低沉著聲音對她說:我們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