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敲門聲節奏有禮而又克製。

可院內的人似乎不太好客,聽到敲門聲後嗓門大開:“誰呀!這麼晚了,吵吵嚷嚷的敲人家門幹嘛。”

時間已經不早了,吃過晚餐,收拾好碗筷,鍾思雲隻覺得自己的天都比別人灰暗幾分。正在惆悵中,聽到這樣的敲門聲,她也高興不到哪裏去。

“思雲,去開開門。”鍾叔在屋內咳嗽了幾聲,然後到,“大晚上看看是誰?按時間壬佑、癸鄒兄弟兩個也應該要出山了。”

“爹爹要蛇膽做解藥,若是不急緩上些時也是可以的。為何就這麼催著恩公他們進山。”鍾思雲在院中水井裏打起一桶水,舀起些許洗了洗自己還有些油膩的手,“不是我說壞話,這真不是進山的好時候。他們那個師妹……”她頓了頓,忍下嘴裏幾乎脫口而出的話,換了個文雅點兒的說法:“那才幾歲?進山非得出事不可。”

“好了,去開門!”鍾叔繼續催促道。因為院子裏半天沒反應,敲門的似乎換了個人,敲門的節奏變快了好多。在鍾思雲轉身之際,鍾叔還幽幽的說:“你可別小瞧了,那是仙家手段。哪裏是我們凡人可以想像的。”

正所謂忠言逆耳,鍾思雲怎麼可能聽得下去這樣的話。她隻覺得什麼仙凡之別,在她的一顆真心麵前什麼都算不上。“我且從門縫裏看一看,莫不是東頭大街上催債的。”鍾思雲嘴裏還說著,“敲敲敲,敲什麼敲!”

“唷!這家主人姑娘脾氣還真大。”之前敲門的是壬佑,應半天沒人開門,穆湘仗著自己人小就上前了。她敲得是急切了些,可這家姑娘反應可真大。

“他們父女相依為命,姑娘家不厲害些,在這外頭立不住。”連露拉過穆湘,小聲解釋說。還好穆湘同連露一樣是穿越過來的,對平常人不像尋常修士一般小視。不然早被這態度弄火了。

因為連露的這麼一拉,開門的鍾思雲一抬眼就看見了打頭的壬佑、癸鄒兄弟兩個:“爹爹,真的是恩公呢。”她轉頭就這麼對鍾叔說。聲音之甜美,仿佛之前那個罵罵咧咧的潑辣姑娘不存在。

“好,好,好!”鍾叔拍著自己的大腿連聲說了三個好字。壬癸兄弟這麼一來,他就有再次站立的希望了。

大概是因為之前敲門的時候被嗆聲過,穆湘心裏多少有點不愉快。鍾叔是看見了站立的希望,激動之下顧不得招待可以理解。可鍾思雲那模樣,分明是眼裏沒個人,隻盯著壬癸兄弟兩個。

小家夥趴在連露胸口,伸出舌頭舔了舔連露的臉頰。穆湘看著眼睛一亮,把小家夥給抱了過來:“真可憐的小不點兒,是渴了吧。”

比起在連露身邊的溫順,隻要穆湘一碰它,小家夥鐵定炸毛。這回被穆湘將它搶抱過來,變出爪子的小家夥伸爪子就是一撓。

“撓我幹嘛。又不是我不給你水喝的。這不是我們的水喝完了嗎。才從山裏出來,歇都沒有歇息一下。”知道小家夥不可能真的下狠手攻擊,穆湘一點兒都不怕。她抓住小家夥的兩隻前爪,防止掛到自己,然後將小家夥抱得嚴嚴實實不許亂動。

“招待不周,真的是招待不周。”鍾叔聽著話音自然是知道不對,趕緊打圓場,“思雲!”他腿腳不便,隻好抬頭叫自己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