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姑娘是淩晝峰上一個特殊的存在。她不過是個普通女修,年逾百歲,但依舊保持著少女時期的容貌。她雖有個好靈根,但修為卻配不上她靈根應有的修行速度。照普通人的想法,這樣的女修肯定是不思進取,整日裏隻想著抱大腿的廢物。她活著不過是個浪費天賦的存在。
按道理說,這樣的女修肯定是入不了淩晝峰俊彥的眼。可淩晝峰滿峰的人卻偏偏對她禮遇有加。那女修不僅在淩晝峰住下了,而且一應供給不比淩晝峰的弟子們差。為此,不少閑話在臨淵閣內部傳開。
“快看,快看。”一個梳著垂鬟分肖髻的女修戳了戳身邊的小夥伴,“那邊,那邊的那個!”
“什麼那個,這個的呀?”小夥伴應聲抬頭,隻見一個身著銀紅色衣裙的女修緩緩走來。內門弟子就不用刻意穿著臨淵閣的製式服裝。那女修看著年紀不大,但似乎已經有築基以上的修為,作為一個內門弟子再正常不過了。
為此小夥伴很疑惑的說:“不就是個內門弟子麼。等我們修為升上來,再努力吧,說不定也能當上的。”
“不開竅。”垂鬟女修點了點自己小夥伴的額頭,“要沒有什麼,我會特地來叫你來看的麼?”因為銀紅色衣著的女修逐漸走近,垂鬟女修不好意思光明正大的議論旁人,隻好扒著同伴的肩膀,擠眉弄眼的咬著耳朵:“她就是那個豔姑娘。”
“豔……”小夥伴一臉驚訝,差點就直接叫出聲來。被垂鬟女修捂住嘴巴之後,她才聲音悶悶的低聲說:“豔姑娘怎麼會紆尊降貴來我們外門弟子的地方。她不是隻在那個峰上活動麼?”
豔姑娘不是臨淵閣人,她們想怎麼議論都行,隻要不被人家當場抓住就行。而淩晝峰上可都是前輩高人,就連最小的蓮露瑛師妹都已經是築基期的修士了。妄議尊長,這對普通弟子來說可是個不小的罪名。因而這些弟子提起淩晝峰的時候,都直接用那個峰來替代。
所謂豔姑娘,就是原來的昭彥,如今的季豔。她娉婷婀娜的緩緩走過,那幾個女修刻意壓低的聲音依舊逃不脫她的耳朵。
“嗬嗬……”抿唇輕笑了兩聲,季豔雖有些感慨,但並沒有計較。雖然流言傷人,可她曾經畢竟是魔道的妖女,什麼樣的咒罵她沒有聽過,哪裏會在乎這種程度的議論。
“她笑起來可真好看。”垂鬟女修的小夥伴看得眼睛都直了。她是個略顯憨實的姑娘,雖然一雙眼睛燦若星子,但還是不夠美麗。難得的是她性子不錯,見著別人的美麗並不嫉妒,隻是單純的欣賞著。
“你傻呀!”垂鬟女修女修照著她腦門敲了一下,“咱們女修要那麼漂亮作甚,還是自身的實力來得實在妥當。”她生怕自己同伴因嫉妒別人的外貌而移了心性,趕緊補充說:“等你修成內門弟子,肯定比她來得風光。”說了這些她還嫌不夠,她幹脆根據謠傳,在自己小夥伴耳邊添油加醋了一把:“據說這豔姑娘還是個可憐人。咱們雖不齒她抱大腿的行為,可人家也是沒得法子的。你看她病病歪歪的模樣,嬌嬌弱弱的身子,聽說她以前是被一個大魔頭抓去當爐|鼎了的。若不是被那個峰裏的老祖護著,怕早就被吸成了人幹。美色為禍呀!”
“哦哦哦!”小夥伴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所以人家都說,自古紅顏多薄命。”
季豔從來沒想過關於自己的流言蜚語還能演變出這樣的版本。她裝作整理鬢邊的碎發,不經意回頭看了兩眼,看見兩個姑娘勾肩搭背的樣子,不由得啞然失笑:“兩個傻丫頭。”說著,她眼前似乎出現了兩個同樣親密的女孩子身影。她不會承認,她其實是有些羨慕這樣的關係的。
“豔……”一個穿著雜役服裝的女修一臉訕笑的照著季豔走來。大概是發覺自己失言,她有些尷尬的將自己的手往衣擺上擦了擦,似乎想擦掉手裏並不存在的汙漬。
“弟子金鈴,見過前輩。”那雜役女修就是曾經和連露穆湘一起進入山門的那個金鈴。金鈴不過練氣初期的修為,見到築基期的季豔肯定是要尊稱問候的。不過季豔不是臨淵閣成員,算是客居,金鈴也不好套關係管人叫師叔,因而隻有稱人為前輩最為保險。
如今居住在淩晝峰,季豔一直是與人為善的。雖然知道金鈴吞下的話是豔姑娘那個不太好的稱呼,但季豔也懶得計較。帶著與生俱來的傲氣,季豔冷淡的說:“不必多禮。東西呢?”
金鈴畢竟是雜役,自身是有差事的,雖然能在外門弟子的地界自由活動,但也得顧及自己的差使。顯然如今同季豔遇上,季豔又找她要東西,那自然是有人找她當信差的。